公孙静怡再也受不住,用力的堵住了自己的耳朵道:“别念了,别念了,求求你们——父亲——我错了,我错了,您别不要静怡——”
她声泪俱下,蓦地一口鲜血生生呕出,在地上溅出一朵妖冶的红花。
禾曦似乎看倦了,将那远远候着的小太监唤上来道:“静贵人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但是因着毕竟曾经是一场姐妹,让她死的体面点。”
说着便扶了如意的手往外走,路过铜炉时,亲自拾取了一块铅块扔在了吊炉中,发出了滋滋啦啦的声响。
那小太监会意,却又觉得脊背发凉,唤醒了一同守夜的同伴道:“快起来——有差事了——”
他那同伴睡的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道:“怎么了?”
那小太监冲着公孙静怡的牢房努了努嘴,小声的道:“方才有贵人前来,那边那位,怕是今晚要——”
他那同伴慌不迭的起身,四处环顾,并没有见到什么贵人,便好奇的道:“什么?今晚便——不是说现在使臣在京,不让闹得太大么?怎的——”
那小太监也摇了摇头道:“谁又知道了,许是太妃娘娘越想越气,咱们也只是做下人的,还是按照吩咐办事才要紧。”
说着他推了推那人道:“快起来干活吧,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
那人也不敢怠慢了,忙起身穿外衣,又好奇的道:“虽说上面有命令,但是咱们怎么下手啊,若是轻了怕得罪德太妃,若是重了,万一传出去,陛下一个不高兴,咱们也跟着受牵连。”
那小太监忙低声道:“贵人办事,怎么会有纰漏——”
说着他斜眼看了看那铜炉上坐着的铜盆中,方才禾曦扔进去的铅块,已然化了大半,依旧嘶嘶的冒着白烟。
那人一怔道:“竟然是灌铅,要知道这滚热的铅水灌进去,虽说能烫坏五脏六腑,但是人还是死不了的,最后也肯定是因为灌进去的铅块凝结成块,活生生的坠死的——”
他这般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寒噤,复又看了看公孙静怡牢房的方向道:“只是可惜了,这般容貌品行——”
他忍不住的搓了搓手,忍不住的面露淫色,低声道:“要不然我们——”
这小太监不满的皱眉,啐道:“你个腌臜货,那玩意儿都没了,整日想着这些事情。”
谁知道那人只是嬉皮笑脸的道:“您着话说的可就是不对了,那命根子没了,不代表脑子没了是不是,且这人想来最后也会找个乱葬岗子扔了,谁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好哥哥,您就通融一下——”说着,便从腰间摸出来一颗浑圆的珠子来,看样子许是哪个宫里的主子赐的,那太监收了好处,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催促道:“你可快这点,免得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说完便又走到门口去了,他走的远了,依旧能听见牢房内女子的挣扎声,哭喊声,求饶声,层层叠叠的递过来,绝望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