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琛摆了摆手道:“进来吧——”
岳宁并非是一人来的,身后还带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只不过此人样貌衣着并非是中原人,见了皇帝也不下跪,还是岳宁狠狠的在他膝弯处踢了一脚,他才吃痛跪下。
岳宁诚惶诚恐的道:“回禀陛下,此人是昨夜臣在贤王府外擒住的,及其同伙十余人,鬼鬼祟祟,形迹可疑。”
这便是暗指这些人同贤王遇刺一案有关系了,拓跋玥看着上首脸色恼怒的帝王,那样的震惊,愤怒,竟然可以以假乱真。
拓跋琛道:“可是查明了来历了?”
岳宁沉声道:“是漠北的人。”
此言一出,朝堂上众人皆惊,使臣刺杀大历王爷,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却不想被绑着的人,在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道:“呸,我们大人只是让我们看看情况,却不想被人构陷,我们人数有限,且人生地不熟,如何能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怕是你们查不出来,推我们出来背黑锅——”
他中原话说的还不是特别的好,夹带着一些晦涩难懂的口音,但是他的话,众人还是听懂了。
然而谁也不敢接口,倒是拓跋玥道:“陛下,这漠北时常教唆小国扰我大历边境,也不能全然排除是他们的可能,只不过昨夜臣弟见到那些人,人数众多不说,装备也十分的精良,若是漠北真的有能耐在皇城里藏匿这些,不可不查,以保陛下和众位大人的安危——”
不明所以的那些人,一听说可能会有贼人危及自己的性命,自然十分的惧怕,纷纷表示,要彻查京中内外,防患于未然。
拓跋琛轻咳一声,看向了兰之礼,兰之礼会意,刚想上前一步,却不想被朱镇远抢了先,朱镇远道:“回禀陛下,若是真的是漠北使臣在背后作祟,便是臣的失职,臣负责护送使臣进京,却引狼入室,还请陛下能给臣这个机会,让臣能戴罪立功,查明真相。”
一番话说得言辞恳切,且条理清楚,让拓跋琛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拓跋琛只觉得自己唇角都有些僵硬了,他深吸一气,沉声道:“也好,只不过朱将军身为主帅,调查此事未免大材小用,让岳宁从旁协助,务必将此事调查清楚——”
他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岳宁,岳宁心头一凛,忙道:“臣遵旨——”
下了朝,拓跋琛便回到了御书房中,福清上前斟了一盏茶水,道:“陛下让奴才办的事情,奴才已经办好了,今日德太妃召了西凉摄政王宁奕和他身边的那个女子入宫,说是许久,皇后娘娘带着各宫的娘娘们,也都过去作陪了。”
拓跋琛呷了一口清茶,让那氤氲的芬芳压下方才心中的惊骇,这才道:“岳宁捉住了漠北的人,可是有西凉的人?”
福清沉声道:“今日奴才在太和殿外,听岳统领说,西凉的人大门紧闭,别说是侍卫了,连一只蚊子都没飞出来。”
拓跋琛冷哼一声道:“宁奕是摄政王,怎么是那愚钝的蛮子比得了的,但是越是这样的人,越是让人担忧,福清,你去传朕的旨意,便说此时外面有刺客,且德太妃思乡情怯,让他们在宫里留几日——”
福清点了点头便让人去送消息了。
消息传到寿康宫的时候,除了宁奕和禾曦,其余众人神色都是惶惑的,德太妃蹙眉看向了宁奕,只见他淡然的品茶,似乎并不意外。
她心中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对着传旨的小太监道:“你去回了皇帝,便说他的心意,哀家和西凉使臣都领了,全凭皇帝做主便是——”
还是兰若率先反应过来道:“咱们陛下心中当真恭敬太妃,竟这样细心,这本是臣妾的职责所在,却惊动了陛下,着实是惭愧——”
德太妃缓缓的笑了笑,然而那笑容中的亲近之意,却淡了几分,她道:“你和皇帝本夫妻一心,谁的心意不是心意,皇后这话便是客套了。”
兰馨最不愿意听的,便是用民间的夫妻来比喻帝后,因为一旦这般,便坐实了她们妾室的身份,她便娇笑一声道:“话虽这般说,但是咱们也都是陛下的臣子,这臣子不为了陛下分忧,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德太妃道:“说起臣子,现下最陛下身边最得力,便是兰丞相了,必然能为皇帝分忧解难。”
却不想一语成谶。
怜儿一脸天真的坐在一旁,时不时的歪头蹙眉,似乎听不懂她们话语中的刀光剑影,更多的时候,注意力是集中在禾曦的身上的。
众人说笑半晌,德太妃便以皇后几人都有孕,不宜太累为由,便将众人都打发回去了,众妃依次起身拜别,禾曦走在最后,她礼貌的冲着宁奕和江怜儿的方向点头示意,也离开了。
独独留了宁奕和江怜儿在留在这里。
宁奕依旧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倒是江怜儿目光追随着禾曦走远了,德太妃眉宇间有些凝重,好在这次来的,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便柔声道:“这次的事情,奕儿怎么看?”
宁奕放下了杯盏,看了一眼江怜儿,似乎是担心若是自己的话说的太过了,会吓到她,便缓了缓声气道:“变动也好,总之,知道侄儿在这里,必然姑母的周全——”
德太妃看了看自己手上,那个如意云纹的玉镯,忽的笑道:“什么周全不周全的,哀家虽然是西凉人,但是也终究是嫁给了先帝,现如今也一把年纪了,什么周全不周全的,倒是你们,你是西凉的摄政王,怜儿是我那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