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禾曦花朵般娇媚双唇勾出了一抹微弧,脚步不停,依旧朝着东殿走去,福清站在青石板的廊下,垂手而立,见到是禾曦,躬身笑道:“小主,陛下知道您在储秀宫,特意过来看看。”
禾曦眉宇间轻不可闻的动了一下,拓跋琛知道自己来了储秀宫,那就说明自己的行踪是暴露的,不过这也算是正常,现在整个合欢殿,除了自己身边的如意是楚云深送进来的,剩下的一众宫人中想必是各宫的眼线都有。
福清低头看了看禾曦缠在手指上的白纱忙到:“小主这是?”
“无事,有劳公公挂心了。”禾曦对福清福了福身子,按理说福清就算是皇帝身边的得宠的奴才,但是再怎么得宠也是个奴才,这禾曦再怎么位份低,也好歹是个主子,对福清这般,算是抬举了福清。
福清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看向禾曦的目光也愈发的柔和,在禾曦路过福清身侧时,禾曦才听见福清的低语:“小主,陛下对小主擅自来储秀宫十分的不满,小主还是小心应付些。”
这已经算是格外的提点了,禾曦真心诚意的道了谢,这才款步进了东殿。
殿内除了一个负责添茶的宫女,便再也没有旁人了,拓跋琛坐在东殿靠着窗子的梨花楠木的椅子上,看着禾曦一步一步进宫。
禾曦垂着手,不慌不忙的走到拓跋琛的身边,俯身行了叩拜礼,道:“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额头触及凉意彻骨的地面,禾曦从来没有一刻这样清醒过,虽说她这次做了准备,但是依旧是莽撞了,她急了,因为她想尽快找到那幕后的人,因为她直觉,这人若非她熟悉,便是曾经识得她的旧人,如果不然,怎么能这般大张旗鼓的找寻当年的真相?
可是她怎么能忘记,面前的这个人,是当今的天子,生性多疑,自己三番五次的和储秀宫这件事情扯上关系,有怎能不让拓跋琛怀疑自己。
上首的人久久不语,禾曦就这样端正的跪伏在地上,一跪一坐的两个人,在沉寂的殿内,显得和谐又诡异。
良久,禾曦支撑身体的手腕酸痛一下,她竭力的想要稳住身子,轻晃一下,指尖轻触地面,又是一阵专心的疼痛,禾曦脸色一白,冷吸一气,手指不自觉的缩了缩,那白纱上红意愈发的浓郁了起来。
然而却丝毫换不来上首之人一丝怜悯,拓跋琛冷冷的看着她,禾曦也只好强忍着痛楚,紧抿着双唇,一动不动的等着拓跋琛的发落。
同样是这般倔强的神色,似乎让拓跋琛有一种恍惚的错觉,跪在地上的不是禾曦,而是曾经的沐锦,她们是像的,又是不像的,那人会高扬起头来,哪怕泪流满面,也会厉声质问自己为什么,凭什么。
而禾曦不同,她此时颤颤的跪在地上,犹如等待着狂风暴雨的梅花,孤傲却也无力。
轻叹一声,这声叹息在禾曦的耳中却犹如天籁一般,这证明拓跋琛对这件事情的态度还有转换的余地。她太了解拓跋琛,甚至每一个小动作,但是最可笑的是,却没有看清他的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