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蓝瞧着容喜的背影,忽然觉得羡慕。羡慕他们兄弟之间雄厚的情感,若是……兄长还活着,也会如容喜一般百般的维护着她吧。
“我并不想质疑王爷的想法,但任何的事情都需要有足够依据。
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应该感情用事。”君青蓝瞧着李从尧缓缓说着。
人情是人情,案情是案情。即便再深厚的情感都不能成为掩盖真相的阻碍。
“你不必怀疑容含,本王自然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一定不会对雪忆不利。”
“那么便只剩一个可能。”君青蓝瞧着李从尧:“王爷认为呢?”
李雪忆离开皇宫以后,跟随在她身边的人只剩下她的乳母张嬷嬷和受了宫刑的容含。若是排除了容含,那便是张嬷嬷了。李从尧却抿唇不语,眼底神色中分明藏着难以言表的沉重。
“卑职以为,张嬷嬷比容含的嫌疑更大。”君青蓝说道;“自打卑职进入端王府以来,容含便日日随着卑职进出。他往日里对海棠苑的关注并不多,也根本接触不到郡主的日常起居。但张嬷嬷不同,她是郡主乳母,得到了郡主足够的信任。而且,她每日都与郡主同吃同睡,至于安神香和郡主的胭脂水粉更是经由她的手来保管。若说,郡主身边真有一人有问题,卑职以为就是她。”
“然而……。”李从尧沉声说道:“太过合情合理的事情,往往都有问题。”
“你说的不错。”君青蓝颔首说道:“然而,在一个案子里存在的诸多不可能都被排除了之后。剩下来的那个唯一,无论多么的不合常理,都只能是唯一的真相。”
李从尧颦眉:“本王并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
张嬷嬷在端王府中的地位是与众不同的,无论是李从尧还是李雪忆都没有将她给当作下人,而是当作府中的老人长辈来对待,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和地位。尤其是李雪忆,在亲人记忆一步步的丧失之后,更是对张嬷嬷产生了难以割舍的依赖和情感。只怕在她的心里,已经将张嬷嬷给当作了母亲。
在这种境况之下,任何人都不会明白,张嬷嬷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似乎,完全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绝对的忠诚?任何人都有个价码,有她认为更值得去做的事情。”
“其实,有很多事情王爷并非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想罢了。”君青蓝瞧着李从尧说道:“犀角是稀罕物,寻常百姓连见都不曾见过。卑职很好奇犀角的来历,于是曾向姜小爷询问过燕京城犀角的库存情况。”
“他告诉卑职,如今的燕京城中,只有皇宫的御药房中才有少量犀角。别处根本无迹可寻。那么,张嬷嬷是从何处得到了生犀来替换下了王爷所用的熟犀?”
李从尧眉峰颦的越发紧了几分。
“朱砂虽不似犀角一般稀少,却也不容易得到。在燕京除了皇宫和普宁寺之外,也只有少量的药铺出售,且价格昂贵。凭张嬷嬷的月例以及年节的封赏,根本不足以支付那样庞大的开支。”
君青蓝瞧着李从尧,面色渐渐凝重:“王爷可能确定,张嬷嬷到底为何会如此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