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上的腰带,顷刻间便榨干了他头脑中最后一丝的清明。君青蓝将手指放在孔晨鼻翼下,良久,始终感觉不出气息的流动,这人的确已经死了。
君青蓝抿了抿唇,仰起头时眼底分明带着一丝怒色:“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声音冷冽,清眸却盯着孔晨脖颈上的腰带狠狠颦了眉。显然,连她都不曾想到,陈墨白会忽然来了这么一手。
陈墨白不以为意朝她勾勾唇角,轻声说道:“无论采用了什么样的手法,他最终不还是死了?”
“你可是一早就打算这么做?”缠在孔晨脖颈上的腰带便似一根刺,扎的君青蓝浑身不舒坦。当初设局的时候,她从没有交代过有这么一环。
陈墨白并不否认,微微颔首:“的确如此。我不允许这种低贱肮脏的人触碰到你,哪怕是假的也不行!他连替你提鞋子都不配。”
君青蓝怔一怔,再不会想到陈墨白的理由居然是这个。
女子满腔滔天的怒火,终究化作一丝无奈的叹息:“你这样做是何苦?你可知刚才的情形有多危险?你从未真正见识过任性险恶的亡命徒有多么可怕。若是他挟持了你,我便只能投鼠忌器,咱们的计划便会毁于一旦!”
陈墨白淡然的双眸中缓缓生出一丝温暖,连声音都不由自主柔和下来:“我自然相信你的计划万无一失。然而,你处处维护与我,我又怎能眼睁睁瞧着你孤身涉险?何况,你的计划我并不赞同,我不能叫你受到丝毫的折辱。我曾说过,但凡我们在一起一日。便倾尽一生都会护你周全,我的诺言自然得努力实现。”
君青蓝的心中浮起一丝暖意,却微微侧过了头,极力维持着面色的平和:“叫这个人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我们需要一个人质,因为咱们任何一个人对黑营都不熟悉。”
她设计一切,原本只为了欺骗孔晨近身。只要他来到了自己身边,哪怕只有一瞬。她都有的是机会以曼陀罗花粉以及在镇抚司昭狱中学来的特殊手段,来控制他的心神,为己所用。
然而……
陈墨白摇摇头道:“这个孔晨与一般人不同。他为人谨慎奸诈,心智歹毒而坚定。白营中人与他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我不知你会用什么法子叫他俯首帖耳,然而无论你怎么做,注定了都会凶险至极。我不能让你冒险!”
陈墨白抿了抿唇:“若是一击不中,接下来要面临的后果不敢想象。与其如此,不如杀之而后快!”
君青蓝不否认陈墨白说的有道理。昭狱中为了诱使犯人招供,曾经请过一位西域的高僧来施展摄魂术。她有幸观摩过一次,然而亲身使用却是头一遭,实际上并不十分有把握。
但陈墨白自作主张杀了孔晨,甚至连她都欺瞒,叫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大舒服。
“我……。”
君青蓝才开了口,忽听一阵尖锐而急促的铃声在他们头顶响起,顷刻间响彻云霄。
陈墨白瞬间变了脸色:“不好,被发现了!”
君青蓝心中一懔:“这么快?难道黑营里留的还有别人?”
他们对黑营的了解,实际上都是道听途说。
无论是陈墨白还是君青蓝,实际上都不曾真正的见识过黑营。黑营中到底有多少人,他们平常的行事作风如何,一概不知。
他们单单是凭借往日放风时的规律推测出,黑营会有一人留守。但,谁能保证不会再出现第二个人?
若是除了孔晨真的还有别人,那可就太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