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蓝半抬了眼眸,瞧向李从尧:“那一年,出了个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杀人的手段极其的变态残忍,每次杀人之后都会摘取人体一个内脏,每次皆不相同。现场往往血流成河,惨不忍睹。郡守调查了许久,始终一无所获,只因现场不曾留下任何证据。然而,实际上,所有人都对凶手的身份心知肚明。因为,他每次都会在案发现场被发现。若是出现一次是偶然,次次都会出现便一定有问题。”
君青蓝声音略顿说道:“他是一个贩卖字画为生的落魄书生。尽管所有人都怀疑他与凶杀案有关,却并未能够将他绳之以法。只因,没有半分证据能够证明他便是杀人凶手。虽然他总在凶杀现场出现,但他周身上下干净的很,没有沾染丁点的血迹。以现场的凶残程度来看,凶手不被血迹沾染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李从尧微颦了眉头:“最后,又是如何找到了证据?”
“郡守身边有一个老仵作,是他远方的亲戚,叫做黄源,大家都称呼他为源伯。源伯的手段厉害的很,他留意到每次发现那书生时,他衣裳前后皆会以笔墨画着一副别致的画,便隐隐觉得不大正常。后来,他造出了一种奇异的液体,将那种液体滴在了书生衣裳的笔墨画上,功夫不大他身上的笔墨居然一点点的剥落消失不见,之后便露出了他衣服上沾染的大量血迹。那书生便也因此才能被抓获伏法。”
“杀人剖尸原本是耸人听闻的事情,然而书生在杀人后却从不离开现场,反倒以山水墨画来掩盖衣衫上沾染的血迹,再从容的观瞧破案的经过,可见这人的内心极其不正常。但也不可否认他实际上也算的是一个风雅之人。那案子后来被百姓们津津乐道谈论了许久,都称他为书画杀手。所以,我在想……。”
君青蓝垂首,眼眸再度瞧向了桌案上的族谱。李从尧瞧着她缓缓开了口:“你想找黄源么?”
“恩。”君青蓝点头:“这一页的纸张明显与别处不同。若真是以源伯手中那种特殊的液体消去了字迹,我想他一定能瞧得出来。而他并不是商人,当然不会将那种用于办案之物公然售卖。那么,谁曾在他手中取用过这样的液体便可以成为了重要的线索。”
君青蓝的声音里藏着几分悸动:“只要我顺着这条线查下去,秦家说不定很快便能洗脱冤屈。”
“你的想法很好。”李从尧说道:“但你是否忘记了一件事情。”
“什么?”君青蓝强压下心中的悸动,瞧向李从尧。
“当日上奏朝廷,并查办秦家的人就是黄忠!”
南阳郡郡守黄忠,原本应该是整个南阳郡最有权势的人。然而,在英宗时南阳郡出了位节度使,直接凌驾于郡守之上。自那一日开始,所谓的郡守便略微有些尴尬。虽然黄忠瞧上去与秦钰似乎关系不错,但谁知道内心到底如何?当日剿灭秦家时,他的确相当积极。
黄源正是黄忠的亲戚,从他手中借东西来替秦家翻案,似乎的确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你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和立场去接近黄源?”
在所有人心目当中,此时此刻,秦蔚都已经是个死人。她若是好端端的以本来面目站在黄源面前,还不得将人给吓死?
“我……。”君青蓝语声略略一顿:“我自然会想到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