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蓝并没有反驳,她心中的想法与李从尧不谋而合。但是……
“当时的节度使府邸已经被黄郡守的兵马严密监控起来,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凶手若要得手,不但要突破府兵的把控,还要取得我父兄母亲的信任,更要在府兵完全不知的情况下,将秦府近百口人尽数斩杀。这一切若想要做到不难,但若想悄无声息做到就难如登天了。我……。”
君青蓝深深吸口气:“我实在想不出,管州府中什么时候藏着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
“实际上也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李从尧说道:“这人只要能做到一件事便可。”
君青蓝静静瞧向李从尧,以眼神询问。
“他只需要与府兵和秦家人都熟悉,甚至被他们所有人都信任!”
君青蓝皱着眉,管州府有这样的人么?根本说不通!
能向秦家痛下杀手必然与秦家冤仇极深,这样的人又岂会被秦钰信任?秦家获罪,与秦家相熟的人都有谋逆的嫌疑,还能被黄忠信任?
处处都是矛盾。
“怎么没有?”李从尧将唇角微微勾了一勾,笑容中分明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这人的身份你心中应该有是有些章法的,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男人目光如炬,盯着君青蓝一瞬不瞬:“他惯常自由出入秦府,与你家关系密切。而他同时也经常出入衙门,在衙门中的朋友定然也不在少数。这人……。”
李从尧眸色渐冷:“你可以好好想想,你的身边定然存在这样一个人。是谁,原本也该在那样一场灾祸中丧命却能独善其身。甚至,毫发无伤。”
“你说的……。”君青蓝挑眉,声音中分明有那么几分抗拒:“你说的是墨白么?”
“他很值得怀疑,不是么?”
李从尧瞧着君青蓝,眸光犀利:“他原本是你们府中的下人,因被你父亲记在了你舅舅名下,而自那一场灾祸中逃脱。你不觉得那个时机太过巧合?”
“我……。”君青蓝下意识开口辩解,李从尧却并没有给他那样的机会。
“你我今日出行原本就是个秘密,为何他偏偏能够跟上?除了一早在暗中监视着我们,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旁的解释。而他出现,不过是为了亲眼瞧一瞧秦大人的尸首罢了。”
李从尧冷笑着说道:“秦家的尸骨,除了你之外,也只有真凶会在意!”
李从尧的话句句在理,但……君青蓝并不觉得这是事实。
“墨白自很小的时候便被我父亲带回府中抚养,他生性温柔谦和,极受人喜爱,父亲待他犹如亲子,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任何毁灭秦家的理由。他只是个孤儿,秦家的事情却是一张精心编织的大网,只凭一人之力,根本不足以成事。墨白若是有那样的能力,又何需寄人篱下,在秦家为奴多年?”
“在秦家出事之后,他并不是没有受到牵连。他同秦氏九族一起被收入牢中,若不是皇上感念秦氏先祖的功劳下了赦令,他早就死了。更何况后来……。”
黑营与白营中的见闻骤然在君青蓝心中浮起,她深深吸口气压下心中悲伤。
“而且……。”
她声音一顿,瞧向李从尧,亦带了几分犀利:“墨白为何会跟上我们,您就真的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