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明日就是明日。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等着。
第二日辰时,君青蓝准时到了郡守府衙外。鼓声才一响,便引来众多百姓观瞧。
君青蓝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踏步上了公堂。
方青该是早就将消息传达给了黄忠,那人端坐于正堂上瞧着君青蓝,眼底连半分疑惑也无。定国公位于侧坐相陪,叫众人震惊的是,原先那个与君青蓝一起被关入大牢的男子,居然也大模大样坐在公堂上。位置竟还安放在定国公之前。
于是,李从尧成功成了所有人的焦点。众人都在暗暗猜测,这长相普通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黄忠自然也很震惊,他亦不明白定国公要求他为李从尧设坐的原因。但他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稳坐郡守的宝座,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事。即便心中再疑惑,脸上却半分异常也无。
他只微微瞧了李从尧一眼,便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君青蓝身上。他以为君青蓝要求今日公审,该带了不少的物证。可是……怎么只有她一个人。
于是,他缓缓抬起手,将惊堂木重重拍了下去:“蓝青,你说已经查明了黄老的死因,还不速速将实情相告?”
“是。”君青蓝拱了拱手,缓缓直起了腰肢。
“敢问大人,当日仵作查验黄老尸体时。是否认定他的死因是颈部割伤,失血过多?”
黄忠点头:“那是自然。你当时和……。”
他瞧一眼李从尧选择了将这人直接略过:“你当时就在现场,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黄老为何失血过多,也正因为如此,你才拥有最大的嫌疑。”
“您说的不错,若是从前,连我自己都认为自己嫌疑巨大。然而,在我查验了黄老的尸体后发现,那匕首并未刺中他颈间要害,当时流出的血液亦并不足以置人于死地。我与黄老交谈时,发现他呼吸困难几近窒息,但当时情况紧急,出于无奈,才以匕首将他器官隔开一个小口。使得黏连的气管被气冲开后,让他能够自由呼吸。然而……。”
“就在我准备对他进一步救治之时,阿柳忽然大喊大叫带着人冲了进来。因而延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黄老在心力衰竭之下才会身亡。”
黄忠皱眉:“这只是你一面之词。而当时瞧见你刺伤黄老的却大有人在,你以为本官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大人这话说的不对。”君青蓝沉声说道:“在阿柳冲入之后,黄老的脖颈已经受伤。匕首也已经收起,你们瞧见的只是黄老倒在我身边。却并未亲眼瞧见我用匕首刺伤了他,不是么?”
黄忠声音一滞,这有区别?
“怀疑和事实原本就有着天差地别,任何人都不能仅凭着怀疑便去抓人,何况是涉及到旁人生死攸关的大事情。而且,黄老颈间的伤痕并不是他的致命伤。”
黄忠才一挑眉,便听到君青蓝说道:“我之所以有这样的说辞,自然能够拿出足够的证据。”
君青蓝朗声说道:“经过与黄府老家人详谈后,我得知黄老自年轻时身体便不大好。常常夜不能寐,心悸疼痛,呼吸不畅。我瞧见他时,便是那般状况。起先,我以为是哮喘,后来经一位神医分析了他往日的药方子之后才发现,黄老所患的病症并非哮喘,而是心疾。这病没有病发时与正常人无疑,一旦发病随时有身亡的危险。因为它会阻断人的呼吸,顷刻间使人窒息而亡。”
“黄老那日身亡的原因就是心疾发作,救治贻误。但……。”
君青蓝眯了眯眼,忽然将话锋一转:“但,黄老从不曾停止过用药和治疗。在近些时日更是改善的药方,甚至郡守还为他请来了四方名医会诊。按理,他的病情该得到控制才对。为何会毫无起色,甚至日益加重,以致身亡呢?”
众人心神早被君青蓝牵引,听她忽然发问。一个个也在心中思量着原因,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良久,君青蓝方才叹了口气说道:“原因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