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得极近,君青蓝的内心似也被他感染,忽然也剧烈起伏犹如鹿撞。
竟也似他一般忽然寡言,只轻轻说了一个好。
这一声胜似千言万语,李从尧缓缓勾了唇角,笑意直达眼底。
马车里终于安静,再无声息传出,容喜却将马鞭甩的山响,唇角几乎扯到了耳畔。
“容公公,何事这么开心?”唐影坐于他身侧,将一条腿搭在车辕上,另一条腿悬空摇来荡去。却渐渐颦了眉:“车里怎么没了动静?我得去瞧瞧。”
“别动!”容喜侧目,立刻扯了他衣袖摇头:“我劝你,最好不要。车里再多你一个就挤了。”
“我只是去瞧瞧,又不多待。何况王爷马车里那么大,怎么就能拥挤?”
“呵。”容喜笑道:“两个人的世界小的很,便也只能容下两个人。多一个,一分,一毫都觉拥挤。”
唐影皱眉:“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容喜笑容更胜,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神秘:“男女之事,你当然不懂。”
“我不懂?”唐影瞪眼:“我唐影想当年也是在胭脂楼里纵横fēng_liú的人物,男女之事我不懂,你这连女人都接触不得的宦官能懂?”
“你那些纵横只需用身子。”容喜轻哧一声说道:“杂家瞧那些痴男怨女,用的是心,你自然不如我。”
唐影不服,大声抗议。容喜却也不解释,一路哈哈大笑。
这一路上的行程,便如李从尧预料的一般,一切平静而顺利。承天宗在那一夜突袭后,便忽然间销声匿迹了,车队顺顺当当到了南疆王庭。
南疆王将迎接北夏使臣的任务全权交给了昭阳王,从车队刚一进城,昭阳王便亲自候在了城门口,带领着他们前往行宫,并亲自安排好了一应事物。
君青蓝站在行宫的水榭平台上,望向了眼前浩浩荡荡的行宫宫殿。此刻的南疆已进入了炎炎夏日,艳阳当空,连空气似乎都给晒的滚烫。唯有在这水榭之上,享受着八面来风,还能觉出些凉爽来。
她身上的袍服早已经换上了李从尧吩咐人重新制作的款式,用了最轻薄的香云纱,穿在身上,柔若无物。纵是如此,君青蓝还是对南疆的天气产生了深深的敬畏。
热也就罢了,关键是湿气重,时刻都叫人仿若置身在氤氲的雾气里,浑身的衣衫都似潮湿的。
在这种境况之下,任何人都希望尽快完成交接的事宜,好带着南疆玉瑾公主,尽快回京。
然而……。
“君姐姐,我到处找你,原来你找了这么个好地方躲着呢。”
身后,女子脚步声合在玲珑清脆的环佩声里飞快凑近了来。君青蓝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人是姜盈。
自打入了南疆行宫,除了她们两个,其他人都忙的不见人影。
“这南疆的鬼天气,真是叫人受不了。”姜盈一屁股重重坐在水榭中的木凳上,拿衣袖不停扇着风:“才走了这么几步,我觉得我都要化掉了。”
君青蓝瞧一眼姜盈。小丫头已然完全顾不得所谓的风仪和美丽,将满头青丝尽数盘起,连朵绒花都不肯戴。身上的衣裳更不曾好好穿着,裙子拉起到了膝盖,袖子也挽到了臂弯处,露出白生生粉嫩的一双玉臂。
“瞧瞧你成什么体统。”君青蓝瞧的摇了摇头:“若是叫国公爷瞧见了,少不得一顿编排。”
“怕什么,他们都不在。再说了,这南疆的天气实在太热了点。莫说是人,连狗都受不了。”
君青蓝顺势瞧去,果见肉包将整个身躯都平坦在了地上。一条漆黑的舌头几乎尽数伸了出来,懒洋洋的没有半点精神。哪里还有往日里皇家贡品,御赐黑舌犬的丁点威风?
君青蓝瞧的好笑,都说物似主人型,肉包简直跟姜盈一模一样,实在没法子谴责。
“南疆也的确太热了些。”
“可不是呢。”姜盈嘟着嘴说道:“我来时才吩咐了人做了两个冰碗,说拿来跟你同吃。结果才出了门,转过了回廊就生生给化成了水,瞧的半点食欲也没了。还是你会找地方,这里真比别处要凉快些。”
君青蓝盯着水榭外烟波浩渺微微颦了颦眉。他们到达王庭有五日了,这么久都不见南疆王召见。莫说是他们,即便是李从尧和定国公,似乎也不曾真的同玉瑾公主见过面。
南疆王为了制衡承天宗,不是急着要同北夏联姻么?忽然这么拖着,是什么意思?
“我这几日闲着无事,便同这行宫里伺候的人攀谈,还真叫我打听出来件了不起的事情呢。”姜盈忽然直起了身子,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瞧着君青蓝:“君姐姐想不想听听?”
君青蓝微笑:“说吧。”
姜盈整个人从上到下无一不在叫嚣着,快让我说吧,问那一句话完全多余。若是这会不许姜盈开口,怕是能将她活活我憋死。
“他们都说,这南疆的天气虽然往年也热,却从不似今年一般。”姜盈眨了眨眼睛:“今年的天气之所以会这般叫人难耐,原因全出在南疆和北夏的联姻上了呢。”
君青蓝心中一动,侧目瞧向姜盈:“这是什么道理?”
“症结还不都出在承天宗?说是承天宗的宗主夜观星象,推演出南疆与北夏联姻有悖天理。若强行为之,定会给南疆带来灭顶之灾,大公主客死他乡便是天神降下的警示。若是南疆王仍一意孤行,玉瑾公主必然会同大公主一般,消失于天地之间。如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