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眨眼,那两个人便都失去了踪迹。郎中狠狠吸了口气,那人从哪来,什么时候来,又是怎么离开的,他便似白长了两只眼,半点不曾察觉。
“辛苦了。”
君青蓝朝他点点头便大步离开了西院。唐影并未走远,就站在西院口的廊桥边等着她。君青蓝示意他跟上自己,二人匆匆过桥。君青蓝想了想,命唐影带着人回到她自己的居所,刻意避开了定国公。
“大人。”唐影皱眉瞧着君青蓝:“这人在怪病中亡故,怎能带回你院中去?该以火焚烧,再深埋才是。”
“无妨。”君青蓝摘了面纱,微笑说道:“只管跟我走吧。”
二人避过所有人,悄无声息回到院中。唐影却死活不肯将这病人送入君青蓝房里,君青蓝无奈下妥协,只得先将他安置在了唐影屋中。
君青蓝拿嗅盐解了那人所中的mí_yào,净完手后便笑吟吟站在床头,等他醒来。
“你这臭丫头!”床榻上瘦小的男子鱼一般弹起:“居然敢对我老头子下药!”
男子俨然气到了极致,手指都快戳到了君青蓝脸上。
唐影皱了皱眉,悄无声息拔出腰间软剑。才要朝着那人扑去,却见他忽然侧首,圆溜溜一双眼睛瞪着他一瞬不瞬。
“唐影,你给我站住!”
“……恩?”唐影愣了,这南疆护卫分明第一次相见。他居然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姓?这也不算什么,他的软剑乃是特殊工艺锻造。收发皆无声息,可杀人于无形,他竟……察觉出了自己的杀意?
“你是谁?”唐影相信,这人绝对不是个普通的南疆护卫。
“你竟连他也认不出么?”君青蓝微笑着说道:“刘伯怕是会伤心呢。”
“刘伯?”唐影眸色一亮:“你是刘伯?”
护卫将双手搓了搓,再在面颊上一抹。眼看着他蜡黄干枯的一张面孔,顷刻间便成了刘步仁。
“真是你!”唐影大喜过望。
刘伯却颓然倒回床上:“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没良心,一个对我下药,一个还想烧了我,半点没有对老人家的关爱,你们不惭愧么?”
唐影愕然,手足无措。
君青蓝抿了抿唇,唐影这人天不怕地不怕,连见了李从尧都素来淡然,没想到在刘步仁面前竟每每哑口无言。果然一物降一物。
“刘伯,您失踪了许久,怎么忽然成了南疆的护卫?”
君青蓝目光灼灼瞧向刘步仁。哪里想到老头整个人又再度垮了下去,方才怒发冲冠时的精气神似昙花一现,眨眼间就消失的荡然无存。
刘步仁躺在床上,良久方才叹了口气出来:“一言难尽呐。”
“丫头。”他瞧着君青蓝:“你以为在西院的时候我是在装病么?其实,我是真的……病了。”
君青蓝吃了一惊,上前抓住刘步仁手腕,将指尖搭在他脉搏之上。但觉脉搏跳动虚弱无力,若不仔细查探,几乎探寻不到。这分明是……病入膏肓之相。
“您怎么……。”
“南疆这一场病来的蹊跷,我便暗中查探。眼看着就要查出些眉目时,不成想着了旁人的道,让他们在我身上种了血蛊!”
“血蛊?!”君青蓝吃了一惊,那是什么玩意?虽然她对蛊术没有研究,但这东西的名字听着就不让人愉悦。
“血蛊么?”唐影狠狠颦了眉,骤然开口:“那玩意能将人周身血液吸干,不死不休。你怎么让人给你中了那么麻烦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