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面的人……。”
暗卫们皱了皱眉。
当初去接应唐影和姜盈,君青蓝只带了三个人,加上一早派去砍断绳索的两个人。她身边只有五人,剩下的暗卫都随着定国公和刘步仁退入了地道。
如今下面什么情况不得而知,却没有人不知道,下面的情形怕是一点不比上头乐观。就这么……不管了?
君青蓝咬了咬牙:“密道口的断龙石被人提前放下,有可能是咱们的人中出现了敌人的内应。断龙石坚固异常,凭我们几个人根本不要想从外部挖断重新进入。如今也只有靠他们自己了。何况……。”
君青蓝将眸色微凝:“密道中提前备下了食水和药品,又有大量暗卫和刘伯在,想来那内应该不会轻易得手。与他们相比,反倒是咱们的情况不容乐观。”
他们这一行人中,姜盈和唐影都受了伤。唐影还好,早就在往日的危机中锻炼的皮糙肉厚,养些日子就好了。姜盈就……
她娇养着长大,后背那一处箭伤又严重的很,差一点就伤了心脉。能不能熬过去,全凭运气了。
“大人,咱们去哪?”
“就在西跨院找个隐蔽的地方先住下。”
君青蓝略顿了一顿,清眸在唐影及姜盈身上一一扫过:“唐影和八小姐都需要疗伤,只有刘伯这院子里才藏有药材。加上外头那些人都知道,咱们之前始终在此院进出,密道又被人从里面封上了。怕是一时半刻也不能想到我们会重新再回到这里。”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道理人人都懂,却未必真的肯有人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中来换取那未可知的所谓安全。这一手其实就是在冒险,赌上半条性命来给自己换取片刻的喘息。
但……
君青蓝瞧一眼身边寥寥数人,小半的伤患。她还有别的选择么?
“从今日开始,咱们须得统一调配人手,万不可擅自行动。”
君青蓝微颦着眉头,瞧向身侧五个暗卫:“你们五人自行商量做好轮值。每两个时辰换一班岗,务必要保证有一人时刻在高处关注着院子四周的情形。下一轮当值的人只休息,不做别的。一旦发现问题,要立刻支会全员,明白么?”
暗卫们躬身答是。
“我呢?”
唐影瞧向君青蓝:“我是他们的统领,值守之事,自然我得首当其冲。”
君青蓝没有立刻回话,眼眸一分分在唐影身上滑过。他早失了往日从容的气度,周身上下狼狈不堪,一身玄衣早被血水浸透,如今在衣衫上凝聚出一团团深褐色的硬块出来,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沾染上的敌人的鲜血。
从方才见面,他便将单膝点地,始终未曾起身。怕是救了姜盈一路杀将过来,早已力竭。
“你得先歇息,先疗伤再做分晓。”
唐影皱眉:“我……。”
“这是命令!”君青蓝不容他分辨:“端王爷离去前,将你们留在行宫中由我调配。那么,我说的话便是军令!”
唐影张了张嘴,到底还是闭上了。军令不可违,他只能遵守。但从他眼神来看,君青蓝知道他实际上是半点不愿接受的。
不管他肯不肯接受,都必须休息。若此刻还让他冲锋陷阵,只怕这条命便要终结在南疆了。
“行了,都行动起来吧。”君青蓝朝暗卫们摆了摆手:“院中的吃食三餐由我负责准备,你们不必为此事操心。”
夜色渐尽,一轮红日自云遮雾绕中挣脱而出。将天下地下都笼罩在一片极致的光明中。
天空中的浓云被那红日顷刻间驱散的一干二净,只余一碧如洗,湛蓝高远。
“今天是个好天气呢。”君青蓝手搭着凉棚缓缓收回了目光,一分分矮下身去瞧向唐影:“你现在可以说说了,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