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楚眸色微微一闪:“并没有。小生的娘子是个娇弱的千金小姐,连番的夜路奔走几乎叫她精疲力尽。加上……出城前出了些状况,所以走的慢了一些。”
君青蓝双眸一瞬不瞬盯着宁楚。她绝对没有瞧错,在提起他娘子的时候,宁楚眼底分明生出几分忐忑和暗淡。那里藏着一个秘密,他没有说实话!
“你在亥时到达义庄时,可有瞧见旁的人?”
“除了君老爹,
并没有。”
“要想仔细,莫要着急回答。”
“小生不会记错。那日天色已晚,我们自燕京一路出行都不曾瞧见半个人影,更何况是在义庄那样的地方?那里根本藏不住人。小生能断定,我们在义庄逗留这一段时间内,再没有旁的人了。”
“恩。”君青蓝略一沉吟。那么,崔泰那时候在哪里?
“你自亥时进入义庄,到丑时方才离开。中间大约过了有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你在做什么?”
“君老爹为我们准备了饭菜,吃饭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加上我娘子周途劳顿需要休息,所以便耽搁的久了一些。”
“既然需要休息,为何不干脆在义庄留宿?你方才也说过,你娘子是个千金小姐,并不适合风餐露宿的生活。为何仍要坚持在三更半夜赶路。”
“这个……。”宁楚声音顿了一顿方才说道:“已经休息够了,小生与娘子都不大喜欢打扰别人,更不喜欢在他们家中留宿。所以……便连夜走了。”
君青蓝半眯着眼眸,好半晌再不曾开口说话。明润而清冷的眼眸却盯着宁楚,一瞬不瞬。宁楚便始终保持着微垂着头颅的姿态。他原本长着一双剑眉星目,这样的姿态和角度叫人瞧不见他眼中的神采,显得并不那么精神。
“你与你娘子现在与何处落脚?为何过了这么些日子始终不曾回到岭南去?”
“我们走到通县时我娘子犯了痼疾,小生便暂时租了间房舍落脚。想着等到娘子病体痊愈后再上路,不曾想听到了君老爹入狱的消息,便匆匆赶来想要为他作证,洗脱罪名。”
君青蓝浅抿着唇瓣没有出声,良久方才瞧向了君老爹:“他说的事情都是事实么?”
“是。”君老爹低着头并不肯与她眸光接触,他不想叫她瞧见自己眼中忐忑与不安。
“为何你从没有同我提起六月初十还见过他们?”
“我以为……。”君老爹讷讷说道:“不过一件小事,并不足挂齿。而且,崔公子当时形容狼狈,并不想与旁人相见。我便将他藏在了你的房间里。”
“我……大约明白了。”君青蓝吸口气抬起头来:“可以退堂了。”
“什么?”
众人吃了一惊,侧目瞧着君青蓝。连李从尧都悚然抬起头来,淡漠无尘一双眼眸盯在君青蓝面颊上,一瞬不瞬。
“你将案子查清楚了?”长乐公主瞪着眼,声音有些微的尖利:“是谁?是谁杀了崔泰?你快说!”
君青蓝瞧一眼长乐公主,她语声忽然这般尖锐,有些奇怪呢。
长乐公主与她目光接触,身躯忽然颤了一颤,眼中便似添了几分疲惫。以单手扶了额头慢悠悠坐下:“皇上忽然叫本公主来做这个监察御史,早些结案才能安心呐。”
这般解释也算是合情合理。
君青蓝半垂了眼眸说道:“卑职心中大约有一些概念,但是……有些细节还得推敲。请寺卿大人将无关人员暂时摒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