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全然不同的福来,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两位大人,小人对您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知道的都说了,小人的衷心可表日月,你们可一定要相信小人。小人同福来的死真的没有关系啊。”
“千山花鸟插瓶……。”姜羽凡沉吟了片刻说道:“这名字我好像听过。在……在哪里呢?”
元通天的额角再度渗出了汗水,竟比方才瞧着还要紧张。
“对了。”姜羽凡打了个响指,眼睛一亮说道:“我想起来了,是在前朝的疑案卷宗里瞧见过一次。千山花鸟插瓶乃是前萧国皇帝宠后叶丽仪最心爱的物件。据说是萧后主为搏美人一笑,亲自题字作画后亲手在官窑中烧制而成的花瓶。在萧国灭国之后,萧后主与叶皇后自杀殉国,千山花鸟插瓶从此下落不明。没想到竟然叫你给找到了。你快同我说说,是在哪里找到的?”
姜羽凡的好奇让元通天再度尴尬了。额角汗如雨下,
竟似怎么也擦不干。
“我听说……。”君青蓝淡淡开了口:“在你们古玩行当里,把所有参与其中的人给分成了三大类。一类寻货,一类修补,一类负责出货。环环相扣,彼此间有特殊隐秘的联络手段,旁人却不得而知。”
“你说的可是盗墓?”姜羽凡瞪了眼:“原来这瓶子是……。”
“我可没说过。”君青蓝打断了姜羽凡的话头,瞧向元通天说道:“方才所言,不过是道听途说。我想,元掌柜生意做的这么大,当然是奉公守法的好子民。所有物件都是正当的来路。不是么?”
元通天擦了把汗,长长舒了口气,似乎如释重负。朝君青蓝拱手说道:“正是。”
君青蓝没有开口。他知道元通天是在向她示好。再怎么说起来,挖坟掘墓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盗墓,在北夏若是被官府知晓,吃官司下狱,财产充公怎么都是少不了的。君青蓝方才一句话,等于是在给他承诺,这事情不会再追究。对元通天来说,这可是天大的恩典。
“你确定这些物件都是福来修补好的么?”
“当然。”元通天点头:“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当然不会记错。那些物件手工复杂精巧,除了他,天下间只怕再也没有人能够那么完美的复原出来。”
这话叫君青蓝越发的狐疑起来,福来的手艺居然这么好么?他的履历中为何没有丁点的记载?这可就……太奇怪了!
“你对福来从前的经历可有过了解?”
“呵呵。”元通天笑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问过往。小人知道的只有这些,旁的事情,怕是帮不上大人了。”
君青蓝略略点了点头:“你可知福来从前得罪过什么人么?他在同你进驻普宁寺的那几日里,可又同谁发生过冲突?”
“福来得罪的人还少么?”元通天摇着头说道:“说起来这事小人也不大明白。福来这么好的手艺和诚信,随随便便能赚的盆满钵满。为何却日日食不果腹,甘愿同赌坊里那些人混在一起,经常被人给打个半死。他宁愿住在德化坊那破旧的小房子里面,也不愿意搬进小人给他准备的大宅。”
“这人还真是个怪人。”姜羽凡皱了眉说道,心中对福来的好奇盛况空前:“君青蓝,等会子我能去瞧瞧小元宝么?”
君青蓝白了他一眼,再度瞧向元通天说道:“在普宁寺中,你们可曾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并没有。”元通天说道:“他的身份在我们大宛商行是保密的,除了小人并没有其他人知晓。所以,小人给了他一个单独的房间居住,他平日里也不用出门。待小人遇到了修补不了的大难题,才会请他出马。他出门时天天都带着幕离,从不曾叫人瞧见过他的面目。”
君青蓝略略颦了眉头:“你说的这些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且不是你第一次提起。你再好好想想,你与他相处了那么久。莫非,就真的不曾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女子清冷的眸光盯着元通天,但她并不焦急。君青蓝相信,元通天是个聪明人,他一定不会叫自己失望。
元通天并没有立刻回话,半垂着眼眸沉吟了片刻。
“哦对了!”元通天气息一凝,忽然仰起头来:“小人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