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这么邪门!”看到火盆里的景象后,齐湛收起脸上的戏谑,凑到郝云莱身旁。
郝云莱一言不发地盯着逐渐熄灭的火焰。
火星跳动间,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急切地看向齐湛,“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说了什么?”齐湛皱着眉头,试探性地出声,“什么玩意儿,这么邪门?”
“不是这句!”
齐湛疾速转动着自己的大脑,继续回答道,“我说的是郝林林他后妈!居然给他看《头七》?”
“不是不是,再之前一点,你记得是部老电影什么的。”郝云莱有些激动起来。
“哦!”齐湛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我记得是部老电影,刚出来的时候还吓死过人。”
“吓死过谁?”
“这我哪还记得?你自己上网一搜不就知道了。”
郝云莱匆匆起身,从房间里搬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在浏览器里面输入“头七”这两个字,草草扫过第1页的各种百科和视频播放网站后,她在第2页开头看到了一篇名为“这部香港鬼片曾因吓死人被禁5年”的文章,点击进入,逐字逐句地默读了全文内容后,她才发现,这篇文章其实是一篇分析剧情的影评,结尾的最后一段文字是这样的:
“通过查阅资料发现,这部电影在1989年上映之初,曾在现场吓死过一名叫作‘李小燕’的观众,结果导致影片遭到禁播,后经过调查发现,被吓死的观众是名心脏病病人。”
郝云莱盯着屏幕沉思半晌,随后轻启朱唇。
“李小燕。”
郝云莱的声音打破拥挤客厅内的一片寂静,让齐湛忽觉这屋子里有些不对劲。
他看不到的光景是,一缕青烟从光盘里缓缓升起,片刻之后,幻化成浮现在空中的年轻女人。她十分瘦削,此时穿着一条淡绿色的连衣裙,露在外面的小腿和胳膊几乎就是皮包骨头。
郝云莱仰头看着半透明的魂体,“你该走了。”
李小燕只是了无神情地看向前方,一声不吭。
当然,她也发不出声音。
名字,是世上最短的咒语。它束缚着世间灵物最根本的形貌,至死无休。
“李小燕,死亡时间:1989年5月26日5点27分21秒,总算找到了。”耳畔传来熟悉的童音,还未回头,便有黑色钢索自郝云莱身后飞来,将要触碰到李小燕的刹那,绳头瞬间化作两只灵活的钢爪,牢牢将其禁锢。
方法似乎原始了些,但管用就行。
一名十多岁的小姑娘走上前来,她穿着时下流行的紫色t恤,那上面赫然印着四个大字“全员恶人”。
“阿飘,你来了!”郝云莱眼底露出惊喜。
“时间紧迫,我们回聊啊。”小姑娘牵着李小燕就往外走,“不然那两无常又要来了。”
小姑娘对着郝云莱甜甜一笑,随后和李小燕一起化作青烟飘出窗外。
“哦啦。”郝云莱向正南的窗口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都结束了?”齐湛看到郝云莱自言自语结束,不由地猜测道。
郝云莱看向早已没有明火的大锅,只见那张光盘渐渐蜷曲起来,不一会儿便化为黑色灰烬。
“结束了。”
***
吃过晚饭,郝云莱拨通了郝林林生母的电话。
“hello.”
郝林林生得浓眉大眼,唇红齿白,都是随他生母。如果单单根据话筒里传来的低沉浑厚的声音,没有人能够猜到这声音的主人,也就是郝林林的生母——杨毓芬其实长得极具中国古典美,脸若银盘,眼若水杏。
“大伯母您好,我是云莱。”
“莱莱啊,好久没见了,怎么突然想起给大伯母打电话了?”
应该不会有母亲想听到郝云莱接下来的话,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开口,“我想跟你谈谈林林的事情,感觉他还是跟着你生活更好一点。”
从郝云莱的三言两语间,杨毓芬隐隐能够感受到事态的严重性,“林林……他怎么了?”
“林林他后妈经常强迫他看恐怖片,长此以往,可能会对他的身心健康造成影响。”
话筒对面一时不再传出声音,像是在极力克制些什么。
几秒之后。
“林林现在在哪儿?”
“他暂时住在我这里。”
“那先麻烦你一下,我把手头的事处理一下,尽量买明天的机票飞回来。”
“嗯,好的。”
所幸杨毓芬是个强大而理性的女人,郝云莱放下电话后松了一口气。
“2分钟10秒。”齐湛按下秒表的停止键,“时间控制得不错。”
郝云莱坐在餐桌前面,翻开手边印着南州大学logo的蓝色笔记本,“行了,说老太太那单生意的事吧。”
齐湛坐在郝云莱对面,二人中间的小圆桌上,放着一个盛满了辣条的白色瓷盘,可以把它简称为“辣条拼盘”,从小面筋到亲嘴烧,盘子里装满了红彤彤的东方神秘美食。齐湛极为享受地用不锈钢筷子夹起一根小面筋,“说起来也怪可怜的,那老太太现在七十多岁,本来有个儿子,如果活着的话应该三十岁左右。”
“那她还是高龄产妇,生小孩的时候得有四十多了吧。”
“可不是嘛,千辛万苦生了一个儿子,宠得不得了,但到了最后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说到这里,齐湛顿了一下,往嘴里塞了一块亲嘴烧,“这事儿就出在她儿子身上。”
“怎么说?”
“她儿子死了得有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