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撞的老人怎么样了?他年纪那么大了,自己当时的车速又那么快,万一……
每当一想到这,他就再也不敢往下想了,说不定自己撞飞老人逃逸之后,那个老人根本没事,最多站起来骂他几句,拍拍屁股就走了。
他不断地安慰自己,脑子里像塞了一团浆糊似的,思绪一片混乱,他甩了甩头站起身来,去冰箱又拿了一罐冰镇啤酒。
事情本来是像他所幻想的一样发展的,但有了贺江冒失地介入,使事情偏离了轨道。
“就是你!”突然,一个老人愤怒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他吃惊地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站着一位老人,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你,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无论是谁,在自己独居的屋子里发现一个陌生人,都会像他一样的反应,他一手扶着冰箱门,一手拿着一罐啤酒,准备用它朝对方砸过去。
“就是你开车撞了我,然后逃走了!”老人气冲冲地指着青年大骂,“你年纪轻轻的居然这么没有良心,开车撞了人,也不管伤者的死活,你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怎么一点公德心也没有!”
老头中气十足,连气都不换一口,扯着嗓子厉声喝骂:“你害得我这么惨,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缺德带冒烟,你将来生儿子没pì_yǎn,生女儿……”
老头的人生阅历果然丰富,从他嘴里说的话就如同淘淘江水连绵不绝,青年被他骂得头晕目眩,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青年好不容易稳下心神,不顾一切地开口打断对方的滔滔不绝,想问对方是什么人,是如何进到自己家里时,这时,墙上的时钟敲响了八下。
“不好,时间到了,他马上就要来了!”老头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突然闭上了嘴,站在那里着急地嘟哝着,说完他狠狠地一把夺过青年手中的啤酒,“嘣”地一声拉开来,喝了几大口,又瞪着眼指着青年,“小兔崽子,算你走运!回头我再来收拾你!”
还没等青年反应过来,老头就突然凭空消失了,刚刚还明明存在的人,就这样突然失去了踪影,青年难以置信地楞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伸手试探性的触摸了一下刚才那个老头站着的地方。
难道是自己这几天精神太过于紧张,产生幻觉了?自己刚才明明手里拿着一罐啤酒的,现在却不见了,他打开冰箱数一数,啤酒确实少了一罐,地上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易拉环静静地躺那,那罐啤酒却跟随那个奇怪的老头一起消失了……
那老头到底是谁?他说是自己开车撞了他,难道他就是那天早上那个老头?
青年拼命回想那天的情形,但事故的受害者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印象,当时车开得太快了,他只大概记得那位老人穿蓝白相间的运动服。
看样子他并没受什么伤,他是怎么能找到自己,还进到家里来的呢?而且还凭空消失了……
天渐渐黑了,落日的余晖透过厨房的窗户射进来,给屋内涂上了一层暗红色,青年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从他的脚下一直延伸到门上。
他突然打了个寒颤,心里充满了恐惧:“难道他已经死了?变成厉鬼上门找我索命来了?”
“大爷,我又来看您了!你好点了吗?”这次贺江提着一个大西瓜和一袋苹果雪梨,精神焕发,一脸的阳光笑容走了进来。
老头今天的气色不错,正红光满面地靠在床上看电视。电视里的人物咿咿呀呀唱个不停,竟然是贺江最害怕听到的黄梅剧。
“糟了,差点忘记了,今天晚上有国际小姐选美比赛的泳装组!”贺江一拍脑门,突然想了起来。
这可是重要的节目啊,必须尽快赶回家看!早知道就不来医院看老人了,不行,得赶快唠几句就走人。他一想到这,突然生出了对老人家的极大歉意。
老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能动弹,身边只有老伴陪伴,这是一件多么寂寞的事情啊。他心里肯定很想找个人说说话聊聊天吧,自己难得来看他,心里却想着应付他几句就回去看选美,真是太自私了。自己怎么也变成这种人了呢?
于是贺江在内心的自责中,忍着刺耳的黄梅剧声,硬着头皮和老头聊了半个小时,期间还顺着老头的话,对电视上那个黄梅剧演员的唱腔,身段作了一番点评,这一老一少谈的还真是热火朝天,极为投机。
贺江好不容易找个借口走出医院,骑上他的摩托车风驰电掣地赶回家看泳装选美去了,本来还在对着京剧唱段摇头晃脑十分陶醉的老头,这时也用不逊于贺江的速度,抓过遥控器把台调到了那个贺江一直期待着的泳装选美节目上。
老头看着屏幕上选美比赛,十分气愤地说:“这黑皮警察小小年纪居然喜欢黄梅剧,难怪象个老头一样罗嗦!完全是一个不懂得欣赏的笨蛋,还耽误了我看选美比赛!”
荧屏上的选美比赛还在继续着,但泳装的项目已经结束了,选手们正在舞台上接受主持人种种古怪的问题,身上穿的是绝对算不上暴露的服装,老头对着屏幕发出了一声失望地咆哮。
当然,当贺江匆匆赶回家打开电视时,他只看到了选美比赛结束时的字幕,他长叹一声,失望地坐在沙发上。
“至少我是为了做好事才耽误了,”贺江双手枕着头自我安慰,“为什么老年人都喜欢那种咿咿呀呀的戏剧呢?他们年轻的时候一定也喜欢过美女的吧?老了就会产生那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