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五指收紧,微眯的双眸迸现一股子森寒的杀意。
那人被掐住咽喉,想说的话被生生堵在喉间,兀自奋力挣脱,怎奈掐住喉间的手愈渐收紧,两眼一翻白,险些背过气去。
五指下的脖颈纤细,肌肤触之滑腻,鼻尖嗅出浅浅芬芳,司命心间隐现诧异。垂下的左手一拂袖,房中熄灭的烛火瞬间点亮,微黄的烛光照亮房间,亦照清来人面庞。
“少嬉?”司命大骇,忙松了手。少嬉身子一软险些摔倒,他拦腰一抱,已将佳人搂入怀中。
项上的手乍一松开,少嬉忙不迭地大口喘气,背后有双带着暖意的大掌为她顺着背,好半晌才渐渐缓了过来。
司命凝神,忽察门外有异动,手一扫,房间烛火再次瞬熄,融进一片黑暗中。
少嬉正诧异,下一刻只觉脚下一轻,人已顺势倒在了榻上,随即一道身影覆在身上。她微微张口,一只手指却及时按在樱唇上,黑暗下,司命的眸子耀眼晶亮,示意着她噤声。
少嬉连连点头,那只手方才松开。
司命顺势在她身旁躺下,拉过薄被覆在二人身上。少顷,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有脚步声响起,在安静的屋中显得格外的突兀,那人似目标明确,步步直逼床榻走来。
少嬉大骇,随着脚步声渐近,一颗心猛烈跳动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房间不大,她在心头默默数着来人脚步,正暗觉已至床榻近旁,眼前却忽现一道亮光。少嬉瞠大了双眸,尚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只听“砰”一声,来人已应声而倒。
来人已被制服,少嬉猛地掀被下床,却不知何时司命已经出现在桌旁,指尖生出一簇火焰,不紧不慢地将烛火点燃。
少嬉迅速下来床,满目惊骇的望着倒在地上之人,再望望司命,惊道:“这……不是白日里的店小二吗?”
半夜拿刀闯进司命房间意图不轨的,竟然是这客栈的店小二。
“这是家黑店啊?”少嬉眼珠子滴溜一转,脑海中陡然迸出这两字。
话本子里常说,某些个深山僻壤里出现的客栈,十有八九的就是黑店。黑店谋财害命,先是将那些个黄白之物搜刮干净后,未免走漏风声,那些个来往住宿之人多半也就成了刀下亡魂。
少嬉想了想深觉是这么个道理,只是觉得奇怪,料说此处可并非是什么穷乡僻壤,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而且白日里这店小二可是殷勤得很,没成想竟会在半夜里闯进司命的房间动手。
只是恐怕这店小二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她与司命可皆非一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心里有几分疑惑,可又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那人醒来,少嬉更是觉得诧异。她伸出脚尖踢了踢店小二,对方却恍若沉睡的死猪一般,只随着她一踢一动,便再无反应。
这倒是叫少嬉生疑了。她看向坐在桌边好整以暇坐着,不知何时已变出一套茶具正悠闲品茗的司命,索性蹲下身将那店小二翻了个身。
这一翻却是生生吓了少嬉一大跳,一声惊呼跌坐在地上。
司命闻声放下茶具过来,先是将跌坐在地,一脸惊惶的少嬉扶起来,视线这才落在那店小二身上,眉头一蹙,半晌没再说话。
“他……他怎么……死了?”少嬉惊惶未定,伸手指着仰面躺在地上,却满面青紫黑色的店小二,一颗心如雷捣鼓。
“我没杀他。”司命淡淡启口,心头隐觉不安,就像一根导火索才刚刚开了个头,后面不知还有什么令人始料未及的东西在等待着他们。
与此同时,一股黑气骤然从店小二的尸身中浮出,只于二人身前绕了一绕,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窗口一跃而出,顿消在茫茫暗夜之中。
少嬉尚未看清那团黑雾是什么,却下意识间拉紧了司命的袖子:“那是个什么东西?”
司命蹙眉,垂下的眼眸扫尽一切光芒,良久,才喃喃二字:“恶魂。”
少嬉大惊失色,忙从流云锦中取出聚魂幡,可眼下聚魂幡却平平无奇,并无异样。
司命眉间愁色愈深,他一手揽住少嬉腰肢,一捏诀,二人已顿消在房中,转而却到了客栈之外。
目下于子时还尚有一刻钟,街上却早已无了两侧商贩,不复白日喧闹,夜里寂静,夜风呼啸,带来一片森然透骨的寒意,叫人顿起一生鸡皮疙瘩。拿眼看去,四下屋舍紧闭,昏暗无光,就连身后的朋来客栈都已全熄了灯火,茫茫黑夜,只有他们二人。
两人立于四街中心站定,少嬉手拿聚魂幡,一双眼珠子四下里打量。夜里寂静,抬头无月,可无形中似有一阵压迫感逐渐逼来,叫人一顿心烦意乱。
“司命。”她回头唤了声,却不见司命应答。
司命立于当地闭上了眼,眉头始终蹙着不曾舒展,他竖耳静听,似有杂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聚来,以包围之势将他二人困在中间。
“司命小心!”
少嬉大喝,司命心头突跳,猛地睁开了双眼。他抬脚向后一踢,正正踢中身后那人胸膛,顿将身后之人踢出一丈之远,再伸手一拉,已将少嬉护在了身后。
不知何时已从四面八方聚来无数凡人,人人手中握着一件利刃。唯反常态的,便是所有人面色具呈青紫黑色,微微垂下头颅,一双眸子却是黑色,无一点眼白,竟与死在客栈房中店小二的尸身如出一辙。
“他们这都是怎么了?”少嬉拉着司命的衣角,微眯的眼眸纵观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