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偏偏来了这地方。云殊过去不会武,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儿,在这里操练下来他几乎每天都是残的。且云殊显然是个胆儿小的。之前在营中见人杀鸡都吓得不轻见不得血。今在这地方……时非晚还时常想过将来实战时,云殊怕是活不下来的。
“嗯嗯,还活着。”时非晚应了声。
云殊闻言,一滴泪似乎实在抑不住了,竟然直接飞了出来:“真好!真好!回来了真好!阿石,你不知道,这几天死了好多人了。我看到尸体不住的抬进抬出的。这以后可怎么办啊?感觉自己死定了。”
“……”毕天高这会立马平静了下来,往后翻了个白眼:“你够了啊,别他妈跟个娘们似的。老子见了又想抽了。咱还没开始与蛮子正面打上呢。”
云殊尤其怕毕天高,一听此言立马收住了声,尽量平静了下来。
时非晚这时目光却看向了另外一人:沈凡!
此时,他见沈凡坐在床上,竟也朝自己看来了一眼,点了点头。
时非晚忙也点了下头,以示回应。
沈凡是个怪人,潞州人,也遭过屠城。来营这么久他几乎没跟人说过话,永远独来独往似乎得了孤僻症。此时能这么朝时非晚主动点个头,也已是罕见事了。
“还有一个呢?”毕天高这会问:“沐熙呢?”
“放心,也还活着。在外边,去找卫爽了。”时非晚回。
“靠!那臭小子这个时候寻卫爽做什么?”
她这话一完,毕天高立马从她身边闪走了。再一看,这厮已经出了门去,竟似等不及了般,直接就出去寻沐熙了。
时非晚见此,心中暗道:高飞怕是又要被吵醒了。
“阿石,你怎么过了这么久才回来?”
毕天高一走,时非晚便倒在了床上。只却是忽闻云殊问道。
时非晚用“受伤晕死在外边后来才醒来”这套做了答案。过后,她便听云殊说道:“阿石,你觉不觉得北戎人集中兵力只进攻北城门有些奇怪。”
“……”此言落,时非晚登时又坐了起来,扭头看向了云殊:“嗯?怪在哪?”
“他怎么不同时进攻东北两面。集合二十万兵马,必然还得从洛州调一些兵回潞州。那么远的路程,蛮子图什么?就图北城门比东城门好打那么一点吗?可那洛州……洛州西城门城墙那么矮,其他城防设施也没有,他就不怕我们发兵进攻洛州西城门,也同样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时非晚眼眸眨了眨,“此言你可对其他人提过?”
“提过啊。但都说我不懂瞎想。便连营长也说我瞎在琢磨。说这会儿,金州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去进攻洛州。我当时问营长为何不能,营长说我傻透了这是什么鬼问题。说是当然不能啦,金州正被人打着,怎么还有心力去攻洛州。
营长还为这事,大训了我一顿。说什么不懂别瞎琢磨战情,会影响队友心绪,还被其他人狠笑了一番。可我还是不懂,为何被进攻的城池,就一定不能发起进攻了?只要我们守将敢,有何不能!”
时非晚听到这眉眼扬了扬,“那依你所言,呼延炅集中兵力进攻北边的目的是什么?”
“我就是猜不到,这几天脑袋都想破了,可又还是感觉他之举怪异。但他集合了二十万兵马南下又是事实。”
云殊挠了挠脑袋,道:“此人用兵果然奇异。”
时非晚这时不知怎地来了兴致,忽然站了起来,于云殊一并坐在了他的床板领地,而后,拿出了一张地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