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严重了,我算不得你的救命恩人。更何况我们这还没出潞州呢。”
“哪里算不得,若不是你,我如今还被扣着呢。”灵昭郡主忙道,说罢直接将打湿了的软巾塞进了时非晚手中。
时非晚有些意外灵昭郡主此时的状态。其他大楚女子若遭了她这等事,就算能活着出来大抵也是要死要活的。最后,能想到的一个最可能的结局便是自尽。在这样的时机下进了北戎人的地盘,回到大楚也是得遭所有人唾弃的。
但眼前的人,虽瞧出隐藏了些恐惧与苦涩的情绪,可大体上算得上格外平静。只时非晚既不点破也未说道,只是拿着软巾真擦洗起了自己的脸来。她也不想扫了人的兴。
“晚晚这本事哪儿学来的?难怪一直寻不着人。”岑隐在旁忽然问:“便是圣莲宫宫主,可也不会这等本事。”
“天生的。”时非晚故用玩笑的语气糊弄道。
岑隐却仍是愣了愣,“天生的?”他语气在此三字上停留了会儿,眼底涌过一抹异,似乎想起了什么来。
却是见时非晚此时拿出了一瓶药水来。倒了一些药在水中,再洗脸,她才渐渐恢复了原先的容颜来。时非晚道:“也并不是那么万能。能易成什么样,也得看自己原先的长相,并不能随心所欲易之。”
灵昭郡主这会儿石化般盯着时非晚瞧了起来。过后笑看向了岑隐,“隐哥哥福气不浅。”
“怕不是福气,是祸水。”时非晚也仰头瞧向岑隐:“世子说是不是?交换人质的距离该到了。我给世子惹的麻烦,怕是没那么容易完。”
时非晚话中带话,说罢又往后看了一眼岸边呼延炅的方向。依双方达成的口头交易,这个距离,黑刹该交人了……果然,此一眼望去,便见呼延炅跟黑刹交谈起了什么。
时非晚清楚,若是黑刹不遵守规则,呼延炅便也不会信他了,依旧会开始动手。
不过……时非晚才如此想着,却是见黑刹一个猛地往河边方向退了去。紧接着,便见到了一幕快如闪电般的跳水影。那跳水的,正是黑刹。
同时,为了给自己争取到这安全跳水的机会,他遵守诺言的将司徒姗给放了回去。只这安全状态……自然也就持续了交易时那短暂的功夫。
黑刹一自水中消失,北戎的箭雨便疯狂的往水中落了去。同时,呼延炅当即领了人上了其他船只。为的,自然是追逐前方已经远了一段距离的岑隐了。
“隐哥哥,这个距离,他们怕是追不到了。”灵昭郡主往后看了眼,估量了下,道:“我们这是安全了吗?”
岑隐摇摇头,道:“他哪那么容易打发,进船舱。”说罢,对旁边人下令道:“护好郡主。”
而自己,则牵着时非晚往船舱内走去。
岑隐乘坐的这艘船,并不是小小的竹筏。中间设有船舱室。
他这一下令,所有人便都入了船舱。船儿继续往下流游去。后头,北戎的船只稳速追逐着,未有放弃之意。不过,那样一段距离,追了会儿再看……追上的可能性依旧是不大的。
然而……就在岑隐所在的船只漂至了一处流速较缓的地域时,船的两边,忽然响起了一道吹哨声来。哨声过后,岸两侧竟是陆陆续续的冒出了许多北戎军来。紧接着,两岸开始有火箭射出。
火雨落向的方向,正是岑隐所在的那艘船的方向。这河行至此处,河道已经变窄了一些。两岸的箭已是可以准确的射至河心。河中央的船只,很快便被点燃了,烧了起来。
除此之外,更前方的河岸边,竟也出现了一些北戎人来。除人之外,岸边还隐匿着竹筏。竹筏没一会儿被陆陆续续的推至了河面。岑隐那艘船的前头,不少北戎人乘着竹筏逆流而上,拦截而来。
那个呼延炅,竟早就在这十里河边,安排了人手!
岑隐选择的上船路口,是潞州十里河最下游的一处端口。再往下走,都是山,是没有路口了的。
也就是说,这些或埋伏或拦截的北戎人,在埋伏在这之前,只可能是从上游乘着竹筏往下,再上岸隐在了这两侧的。
即,他们是在岑隐上船前,很早的时候,就乘船来到了这儿埋伏上了。
看来,呼延炅是早料着,岑隐会选择十里河这条出逃路线了!
“元帅英明,那船,烧起来了。”
呼延炅旁侧,迟唯这会儿瞧着前方的船只说道:“他们就算有船舱躲箭躲火,可这火烧起来,船是撑不了多久的。待会儿必会沉船。”
迟唯话刚完,就已见那前方的船速度慢了下来。想来是里边已经开始漫水了。
迟唯见此,一喜:“元帅,咱们的人快拦截下那船了。”
迟唯此时见到,已有北戎的拦截竹筏快要靠近中间岑隐的船只了。两侧的人纷纷停下了放箭,也都往中央游去。
没一会儿,中间火船便已被北戎的竹筏给包围了。
“元帅,你看……”
然,还未等北戎人上大楚的船只,迟唯便大呼了声。他手指着前方,此刻眼底已充满了愤怒——
他目光所落之处,正在离火船船只已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那个方向,有着离这最远的北戎竹筏朝这驶近着。
然那竹筏边缘,此刻被从水里冒出的几个人抓了住。而后……一个身体几乎是在眨眼间便攀上了竹筏,将竹筏上的北戎人给踢了下去。
也几乎是在这一瞬间,水里其他的几个人也都陆陆续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