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非晚第二日是被高飞亲自连拖带拽给弄醒来的。
“睡呢?还睡呢?出去几天,这就娇气上了是吧。”
高飞此时手里拽着一根绳子。时非晚此时被拖下了床,睁眼,刚瞧见他就见他正要拿绳欲来绑自己。
“营长,干嘛?”
“干嘛?带回营里处置。”高飞说。
他瞧见时非晚在这也没觉意外。时非晚想,大抵是沐熙已经回来了,告诉他昨夜里是他去的了。
“非要绑么?”时非晚见绳子倒也明白何意,
昨儿自己在烟雨楼大闹的事,高飞还是得处罚呢。
他虽知自己无辜了。只……若只放了自己,毕天高,武浩,以及其他在烟雨楼的兄弟们得知,必然会过问缘由。若说不出缘由他们会觉高飞有失公正。而缘由偏偏又不得言。
想罢,时非晚主动伸出了手去:罢,她也只能认了。
“你小子也别觉得冤。你一开始也不知她在那。也就是碰巧赶上了,可别觉得你没犯纪。”高飞栓好绳后托着时非晚往外走。
时非晚点点头,心里想你说得都对。
“别看了,再看人家也不是你的。人家有爹妈有哥哥。”
时非晚一出屋,就听得廊道一侧传来了武浩的声音。她抬头望去,就见那廊道边缘站着毕天高,沐熙,以及武浩。那侧面有着一扇窗,透过窗子,可以看到楼下外边的街道。
“沐熙。”时非晚忙喊了声。
沐熙登时转过了身来。
“你回来了?”时非晚问。
“嗯。”
“事办妥了?”
“嗯。昨儿营长派我去寻那姑娘的父母,让我带他们过来接人。今我已经把人带来了。”沐熙回。当着其他人的面他不好直言。
时非晚听懂了他之意:他去见过岑隐了。而且,岑隐已派人过来接人了。
当然,岑隐不会自己亲自来。
“她走了?”时非晚问。
“没有。不过就要走了。”沐熙回。说着将窗口的位置让了让,手指了指窗外:“在下边呢。”
时非晚闻言忙也走了过去,目光透过大窗户看向了楼下。只见得楼下街道上,一个已经戴上了面纱的姑娘正同两个男人交谈着,男人中,一老一青年。
而那姑娘,自然就是灵昭了。
沐熙说:“一个是她父亲,一个是她哥哥,过来接她回去的。
时非晚心里明白,那肯定是岑隐派来的人,只不过乔装了一番。他们过后带走灵昭后,也必不会回营去见岑隐了。会直接带她回京。
“你说他们在说啥呢?那姑娘跟他父兄,怎么在原地交谈半天了,还没离开呢。”毕天高这时来了句。
他话一完,竟就恰好见下边的两个男人,忽然转了身去,走开了……然而,灵昭却还停在原地。
几人瞬间惊讶的眨起了眼:
“怎回事?她老爹跟老哥怎么走了?她怎没跟着去呢?”武浩惊问。
话音一落,接着几人就见灵昭转了身。只不过,她接着,是往客栈里边的方向走来的。
“……”
这下几人都傻愣了:“啥情况?她这……不跟她家人回去了?”
“都还愣那干嘛?都随老子回营。”高飞这会还不明状况,这时忽然怒嚷了声。
“是!”
几人这下竟立马就应了声。接着,用不着高飞催促,纷纷一转身,便就齐齐往楼下走了去。
“狗子兄弟。”
几人才一下楼,时非晚便听到了一道软软的呼唤。她愕然的抬头望去,只见得那唤自己的,不正是灵昭郡主么?
她此时正坐在一张桌子前,含着笑,朝自己望过来。那脸上的面纱也已经大大方方的摘了下来。
“你……姑娘你怎么还在这?你父亲跟兄长呢?”时非晚顿了顿,忙问。
“走了。”灵昭回:“我让他们走了。我不回去了。”
“不回去?”时非晚几乎是嚷嚷出声的,“你不回要去哪儿?”
“听说狗子兄弟所在的军营中,有位医术极好的军医。以后,我想习医,跟你们回营去认他做师傅,狗子兄觉得如何?”
灵昭郡主笑笑。说着扫了一眼时非晚,见她虽能行走可手被绳子绑了起来,顿时又笑了笑,道:“连累兄弟挨罚了呢。”
“……”时非晚沉着脸,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登时大步迈了过去过去。当着众人的面竟就直接往灵昭对面坐了去,“你要跟我们去营里习医?”
“不行吗?昨夜,狗子兄不是说,人之所奔,不只有寻一如意郎君一条么?我如今必是寻不着如意郎君了,也想去瞧瞧,这天到底有多高海到底有多阔,山有多长,水又有多远。”
灵昭话里带话。时非晚立马就想到了昨夜自己同她说这世界山高海阔山长水远之言。
可……
时非晚此时还是被眼下这状态给闹懵了。
灵昭不回去?
她此心时非晚倒能理解。灵昭家在京都,一回京都,谁都认识她,唾弃辱骂嘲讽之声当源源不断。她昨夜想逃,纵然遭了一次难,此心一时半会也不会消。
只不过,昨儿她是自己逃,今儿,她是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她不愿回京!
但……
不回京,她要选择的落脚点,怎么能是……
“狗子兄。三从四德,三纲五常,它容不得我,我就试试不再追随它,不行么?“灵昭似知时非晚此时正想着什么,又说道。
时非晚闻言脸竟有些发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