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会有这种不知耻的恶女,来别人府中为客,竟还……”
围观的家眷以及下人们听此悄声跟着议论起时非晚来。
“时大人,毁女子容颜实在是天理难容的事,贵千金这般作为,这是毁了我玉府这可怜见的姑娘一辈子呀!都说时大人为官清廉公正,还望今儿个能给个公道!”
玉老爷也是气愤得很,这会儿行至时满墨跟前便凛然道。
他虽有攀官之意。可这林浅歌是他绝疼惜的外侄女,这些年他都是将她当成了亲女儿在疼的。如今见她受了此等委屈,他的愤然之情不假。
对时非晚,他现在连杀人之心都生了出来。原那些想利用将死的嫡子攀上知州之家的心思,此刻也全淡了。更甚至心底里生出了几分庆幸感来。
幸得还未来得及下聘。纵他再想攀官,这点子气节也还是有的。这般恶女迎进府中以后还得安生?以后又让他如何面连林浅歌的亲父。
罢罢!这亲不要了!不过今儿这事却不能这么罢了。
“这……”时满墨还是头次碰着这种事,此时又是愕然又是不信,“逆女!怎地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便朝时非晚落来。
时非晚这时挑了挑耳侧的一缕青发,有些头疼的摇了摇头,皱着眉无奈的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嘀咕了句:“真是闲事多得慌!”
眼下她怎地会不明白自己这是被这林浅歌跟这玉家闺女算计了呢。只是在此之前她都完全不识得她们。
唯一的交集便是将来可能会结成的这姻亲关系了。所有对方的动机自也只可能来自这里。
这诬陷若成了,算计者的结果便是:这门亲是订不成了的。
莫不是这两姑娘看不顺眼这桩亲?
可怎地会选了这么个“毁自己容颜”的决然手段。
还有……青梅竹马?这看不顺眼的目的?莫不是……因情?
“出来一下。”时非晚眉目稍扬,突然闲步行至林浅歌跟前,道。
“呃……”众人愕然。
怎地这反应,跟他们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这时大姑娘,眼下既无难堪,也无狂躁,容颜镇定,神情慵懒中带着几分随性自在。怎地那么像一个……局外人?
还有……丑?好吧那容颜确实有缺。可怎地瞧着那周身气派不似乡野村女。
“你……你想干什么?”林浅歌这会儿歪在玉家老太太怀里。
“出来一下。怎地?你怕我?”
林浅歌一听,自不愿落了下乘,忙便走了出来。
只她神情有些怪异,许是时非晚的反应不如心中预想,使得她生出了几分忐忑来。
“你方才说你这脸,是怎地毁的?”时非晚问。
“碎片划伤的。”
“如何划伤的?”
“我蹲下身子捡碎片时,你故意踹了我一脚,致使我身子不稳脸晃倒在了碎片上。”
“是么?”时非晚声音清风似的,淡淡而起,却是让听者突然生出了几分惊疑来。
林浅歌的神情突然不自在起来。
时非晚便没有继续问了。突然行至了林浅歌身后。
林浅歌只觉一双凌厉的目光落在自己背后,一时竟莫名觉得身脊生寒。
她纳闷,众人瞧向时非晚时,也纳闷起来。
便是这时,时非晚突然低下头,瞧了瞧自己的足,随后——
“……”
“啊……”
在一阵忽起的惊叫声中,时非晚猛地一脚朝着林浅歌的屁股踹了去。
“啊……”林浅歌被这一踹,瞬间趴在了地上,屁股朝天,登时羞愤地发出了一声惊叫。
本未全红的脸蛋以及耳廓,唰地一阵通红。
如此狼狈之态,此时竟被这许多人瞧见……这这……
行这粗鲁行为的时非晚却是不带半丝脸红的收了脚。只那青色的裙摆却还在轻轻摇荡着,一bō_bō的青色涟漪缓缓晕开,竟带出了几丝飒爽气来。
待正常女性,她向来礼貌。
可待疯子,她也向来粗暴!
“……”
围观众人,已然傻眼!
妈呀!
静静瞧着别人家宅院大戏的宁安长公主,差点没被惊得晃倒在地。她瞬间一阵猛咳,忙稳了稳身子,瞅着时非晚,眸色异动。
“你……你这恶女要干什么?我可怜的儿……”玉老太太一滞之后,立马去扶起了林浅歌来。
“恶女,岂有此理!这是我玉府,岂容你撒野!”
玉老爷火气又更上了一层楼。
果然!果然是这样的!这就是一个肆意妄为嚣张狠戾的主!
这下,还有什么好说的。三皇子那事就已经暴露她的人品了。眼下这行为更是直接说明了那毁容之事她是真的做得出来。
“你……逆……逆女!”
时老爹本还觉得时非晚不像那种人的。比番一见,瞬间扬起巴掌便要去抽时非晚。
时非晚躲过,突然挑起清目,扫向林浅歌:“不是说是我踹的你么?怎地没瞧见你身上有两处足印?我这鞋……先前可是被你领着去赏了一会园的,期间也不是没有踏过土。”
时老爹扬高的巴掌,倏地一定。
“……”
怒视时非晚的众人,听此也忽觉一愕,喧哗声顿止。短短几眨眼的沉寂之后,他们目光禁不住的齐齐往林浅歌身上落去。
林浅歌穿的是那淡粉的衣裙。虽有颜色,可却淡得似只浅浅镀了一层粉阳。随意碰上什么脏物只怕就会有痕迹。此时从上扫到下,也确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