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意是……”季将军似乎明白过来了时非晚想说什么。
“我之意是,将军们既然都知道泰城势已去,已准备弃城暂逃,准备只是围一下折折他们的战力,那么,不一定非得在东面集结。
北戎很快也会有兵马前往泰城城东,去那边打,能打。但我想,不如直接弃东门,放弃在那边拼战的念头,漠州兵马,直接再奔南,在奔往潞州的途中设伏。
因为,此后不久,泰城一定会有不少北戎军需悄悄折回潞州。
因为,呼延炅会担心大楚趁这个时机攻潞州。
将军当知,前往潞州的途中有多少容易设伏的地形。奔赴南边设伏,定能打得蛮子促手不及。
要折损他们的战力,此路,更佳。”
时非晚顺了顺思路,直言道。
与那夜里的谏言不同,时非晚此时语气里含上了更多的自信。泰城败,她虽也悲痛,但确也让她决定开始相信起自己来。
时非晚这话一落,季将军立马陷入了沉思中。此时他没有半分鄙夷,只是很认真的在思考。漠州兵中,也有人开始琢磨起了她的话。
“若是蛮子真在不久后有兵折回潞州,能在那南边设伏,倒的确有不少设伏的好地点。但……若没有蛮子呢?”漠州兵中,此刻冲出了一名牙将来忍不住问道。
“一定会有!”时非晚很笃定的回答。
“你怎知?蛮子兵马多,若多来自于洛州呢?那儿之前可还有十多万能出动的兵马。蛮子久不攻金州东门,想来是洛州的兵马偷偷折回来打这泰城一战了。”又一名漠州兵说道。
“不会。”时非晚依旧很笃定的道。
“哦?为何?”季将军意外的问。心中暗道,这位主也不知是狂傲过头,还是当真如此自信。他从军这么久,也难敢如此笃定的说话。
“因为……”时非晚又想了想,便道:“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此乃借用孙子所言。其意是,但凡用兵作战,淄重车千辆,甲兵十万,还要运送军粮于千里,里里外外的费用……等等,之类的费用,每天都需要花费大量的资金,然后,十万大军才能出动。
“故,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时非晚语顿了下,才接着说道。
因为上边资金消耗的原因,所以,擅用兵的,士兵不会再次征集,粮草不会多次运送。
“而洛州,隔着济州,隔着潞州,实在太远。因为蛮子若用洛州兵马打完泰城,一定也还会折回去。包围金州那么好的局势,他们不会放弃的。故,我想,北蛮子这次的兵马,一定有许多来自于潞州守军!如今之势,他们得赶紧折回去守好潞州!”
时非晚一边说一边在心中暗骂起了呼延炅的难缠来。
时间差……他算得可真是精细!大抵还预料着大楚元帅不会在他攻泰城的时候立马攻潞州呢………
时非晚的话说得已是很清晰了。只季将军这时却仍旧只在沉思中,没有直接应话。
此同样不是小决定。若估错了堵了个空,或者说时机没选好蛮子会拖延折回……那么,可就不好与泰城军交待了。
“将军,请相信我!”时非晚再道。
季将军依旧暂时未语。
“将军,末将觉此议甚好!”
只这时,时非晚旁边不远处,响起了一道毫不迟疑的助力声:“将军大可信一次。她乃金州新秀石狗子,瑜岭一役,烧敌三万,歼敌一万,破敌之人,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