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炅便拿在身边用上了。先前追逐时非晚的途中,有好几次他也想用上的。可那会大多时候距离较远,不适用之。途中有过几次近的他倒是用过,可那女人属实难缠得很竟硬是闪了出去。
而现在:距离近了,时非晚这一次,也没有再闪出去!
“垃圾你敢用我世子的兵器!”
感觉到腰上被九龙钩缠住时,时非晚却并不是意外,因方才这一途之中呼延炅这不是第一次想钩她了。她只是相当的愤怒。
只愤怒却也改不了此结局了,因着手也被同时缠了住,便根本无法及时拿出刀来斩断。只瞬息间时非晚便感觉自己落在了呼延炅的马背上,后背撞上他冰冷的盔甲时,脖子上还缠来了一只有力的手。
那手上青筋凸起,似隐忍着铺天盖地的杀意。时非晚细小的脖子此刻便被那手给紧紧锁了上,刹那间似乎天地里的空气全被抽干了,时非晚立马感觉到了强烈的窒息感,仿佛下一眨眼便要立即丧了命去。
“不怕死是么?本帅杀了你!”
呼延炅双眼阎罗似的阴森又渗人,此刻里边没有其他情绪,只是狂卷着滔天的杀意,似乎将时非晚凌迟一万遍,也不足以完全消散掉。
如何能不恨!如何能不想杀了这女人!
此已不是第二次相见之时,那时,他想抓她,她也伤过他。可也只是在他身上留下过疤痕,虽算是敌却也没有实际性给他造成过太多的损失及伤害。所以,他见她时还能笑,还能调戏几句,甚至还因怕她着凉给她生过暖火。
可现在,数万北戎兵马今日必会葬送于此。而如此被动之局,都是这个女人造成的!呼延炅此时恨不得扒了时非晚的皮,喝尽她的血,让她直入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超生!
“你……你不会杀……杀我……”时非晚双手挣脱不出,无力抵抗。只窒息之时,一双眼里却倔强的带上了几丝嘲笑,语气里还有挑衅的意味。
他怎么会杀她?损失这么大。如今得了她是他唯一的收获。若再杀了她,也就只能宣泄一时之恨,反而半分好处都捞不着。
若不是因她重要,他起初又何必执意追之?
为了追她都已付出了这么多。如今既已追到,损之不是反而让那些北戎兵更加白死?
“是么?”呼延炅牙中磨出二字,眼中恨意愈发汹涌浓烈。若是眼神能杀人时非晚早已死上万千次了。然此时那只死劲想要掐死她的手却又不得不暂留了那么一丝力气。
不甘啊!他真恨不得直接就这样扭断她的脖子!然而,最后一丝理智的确在他脑中跳浮着: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才擒住她,如何能在这半丝利益也未给他带来之时就让她毙命?
这会让他的兵马们死得更无价值!
如她所言,他不会杀!不能杀!
胸中又似碾压来了一座千斤重的沉山似的,呼延炅只觉憋闷得难以呼吸。他受不了这种想杀人却不能杀的憋屈感,更忍不了那女子一副吃定了他的模样,拳心一握,唇便咬得愈发残戾瘆人了:“你放心,今日不能杀,还有明日!”
“时非晚,本帅会让你付出比死更重的代价!”
“哈哈哈哈……”
脖子上的那只手忽然落开了,时非晚大口呼吸了几下后便朗声大笑了起来,道:“是么?不过我奉劝元帅最好杀了我!否则,可别落个讨不回债反而赔进更多的结局!”
时非晚扭了下头,双目与呼延炅对视。虽如此说却一点也不畏他会真的动手。此刻她眼底恨意竟不比呼延炅少多少,唇一抿,脸上竟现出了几分悲凉来,道:“只许你屠我楚国无辜百姓,斩我楚国血肉战士么?呼延炅,今日,你输了就是输了。战争之下,要讨债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你北戎杀辱我姊妹,今日,就这点血,也才是我收账的开始!是你先挑起了战争,你没资格怨任何人!”
“呵!你且嚣张,本帅起码还有讨债的机会,你这待宰俘虏,如今呈口舌之快,却已无力做任何事!”
“哈哈,我是待宰俘虏么?你呢?你以为你现在好得到哪里去吗?”
时非晚再嘲。
只这时她往周围一扫,又很快的扭过了头去,闭着眼立马便又不说话了。
若只论个人——
呼延炅的状况竟的确已比她好!
呼延炅方才这一冲,因为后面几波箭都没射中的缘故,这时他已至了那箭射不中的区域。前边的路愈来愈窄,可的确还有一条路可过。时非晚很清楚,那一侧,没有北戎伏兵了。
这后边呢……后边,已冲进了一些大楚兵来直接与北戎兵厮杀上了,大抵冲进来是想要追逐往这窄口而去的北戎兵的,尤其是想来追逐呼延炅的。然而,他的的亲兵们见自家主帅已至了安全地带,现正给他拼命的斩杀着后边欲追的漠州兵。
有人以命断后,呼延炅现已能得生机!
“呵呵,待宰俘虏!”
时非晚此时听到了后头一声嘲笑。
但很快,呼延炅自己也乐观不了多少了。此条路前方愈来愈窄,先还足够通行车辆,后,那路口也就只能一次性通两人而过了。最关键的是,当他率先过了那道口后,发现根本就没有去往什么地方的路。连村落也没有,前方左右全是高山。
“哈哈哈。”时非晚这时又笑了下,“依我看,元帅可不一定有命翻出这山。”
时非晚其实是知道地形的。呼延炅要出去只能翻山。这边的山可不好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