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时非晚一听这话眼底便全是疑。这位大公子若不是说大话,难不成西边的军队要被其他人接手了么?她记得并没有西边战事已停的消息传出来。
“放心。”岑止很确信的说。
不过,不管他说得如何断定,时非晚都只是半信半疑。又与岑止随意聊了几句什么后,一行人便被带到了潞州使馆之中。进馆之后那些使官大人们便都去忙乎什么了,多数护行的金州军们围在了使馆四周。时非晚因着就是来撑排面的,事儿也不多,议和之日未至,她现在倒是完全落了个清闲。
在馆中晃了一圈后,今儿天色也已晚了下来,时非晚便回到了北戎人给她安排的一间屋子里睡起觉来。她一向浅眠,只夜至最深时却听到了门外传出了一些细小的动静,竟似有敲门声响。
“谁?”时非晚不满的皱起眉,只却还是不得不起了身。倒也没有心生出什么警惕。因为若是可疑的北戎人不会敲门。
“嘶拉”一声,门响时,时非晚便撞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人一把将她拉出了门外。
“沐熙?”时非晚惊讶,“你怎出现在这?何时来的?”
时非晚一连问了两问题。因为眼前这位一身黑衣的男子,竟正是那本该在云乐山的沐熙。只听他极小声的立马回道:“你睡这般早自然不知道,泰城军同漠州那边的,今儿也至了潞州城,只不过比你们晚了几时辰,现半夜里才到,我们才来这儿一个时辰。”
“你们可真快。”时非晚这才知方才睡觉的功夫里泰城以及漠州那边其实也已经来人了,跟金州来人就在这同一天,如此说来,苏爷爷一等人现在也到了。而且,沐熙能在这明显就是护行人之一。
只便是如此,这大半夜的……
“走……”时非晚才想问他深夜寻自己作何,便感觉他拉拽住了自己的袖子一把便将她往外拉去。
时非晚吃惊的道:“做什么?”
“跟我来。”
“我还没穿外衣。”
“来不及了。”沐熙这会儿身后披着一大氅,闻此继续将时非晚往外拉着,但许是想到了现在天气已经转凉,便将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递给了她。
时非晚不会去想他半夜寻自己是为了什么男女交流之事。听他说起“来不及了”忙便将大氅披了上,知定有重要之事,便随他走了去。
行过一段路后,二人步伐先是有些快,渐渐地便都缓了下来。
而此时,时非晚已明白过来了沐熙想带她来做何:只见得他们前方,出现了一个一身夜行黑装的人,此时他手执一把长剑,满身杀气,正悄悄的往使馆外走去。他的步伐很轻,很是小心,又穿着夜行黑衣蒙着脸,显然是不想被任何人给发现了。
沐熙方才说来不及了。因就是为了想跟踪此人。而且,怕跟丢了所以才急切的直接拉了时非晚出来。
“那是谁?要干嘛?”时非晚皱起眉来。因为前方黑衣人方才走出的方向,正是金州军所居的方向。也就是说,那个是他们金州军的,大可能还是自己帐下的。
“沈凡。”沐熙说:“我方才亲眼瞧见的,他从沈凡房里走出来的。”
“……”时非晚瞧着沐熙的眼神怪了几分,道:“那你一开始半夜来这做什么?”
沐熙能发现这是因他碰巧这个时间点来了这儿。但他本不应该居此。
“寻我好兄弟呀。”沐熙咧出了三颗洁白的牙齿,道:“搬家呀。毕天高说了,以后我离开了但想回来时任何时候都可以搬来一起住,我要住这边,你可有议?”
时非晚忙摇头,没有没有。但瞧着沐熙的眼神却反倒更怪了,暗想此人大半夜的还搬家寻男人她能说些什么……
“走,跟上了。”时非晚的注意力很快从沐熙身上放至了那黑衣人身上,而且态度这时比沐熙都积极了。沐熙一提名字,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那黑衣人就是沈凡。因为那背影身形的确很像。
“不知你发现了没有,他其实很能打。”沐熙一边跟一边道。
“嗯嗯。”时非晚点头。沈凡的枪法训得一般,但是过起招来似乎透着一股子狠劲。这种人练起招儿不起眼,但一入战场就是很能杀的。时非晚没亲眼见过,但是在功劳簿上瞧见过那粗略的统计,新兵中沈凡砍的蛮子数量居于前列。
只不过,他那怪异的不与人交流的性子,使得他在军中实在不受欢迎。人缘一不好被举荐提升的机会也很少。
“你说他现在要去做什么?”沐熙时非晚二人此时已经离开了使馆,正见那沈凡直奔潞州城守府的方向,嘴角有了笑意,心中其实已有了几分答案。
“大抵是要惹事,而且,不要命的惹事!”时非晚说。
蒙着脸带着剑这个时候去闯北戎人的地方,不是想惹事还能是为了什么?
“那咱是要去帮忙还是去阻止?”沐熙笑道。
“且先跟上瞧瞧。”时非晚这时并没有给明确的答复。
沐熙赞同的点点头。很快,二人便随着沈凡摸进了那城守府中。时非晚发现沐熙身上还备上了长绳。
“你说咱这算不算找死?”沐熙看着外边的守卫,心想要稍有一点不注意闹出声响来他们就难堪了。
“找死的事做得多了。”时非晚习以为常的道。目视着前方,对沈凡也能悄悄摸进来的隐藏能力感到很是吃惊。
只见得沈凡一入府中,便直奔东边厢院而去。那不是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