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言蹊猛地站了起来:“和亲公主?”
“是是,言将军,千真万确。”那小李道:“不过,应只是为了方便将县主带走,给县主扣了个名而已。不然,真的和亲公主,哪能这么草率,既不会由太后任命,也没有当天就让敌国的人直接来要人的理。既无聘,也无媒,懿旨上说是封慧安县主为和亲公主,可笔墨却是一个‘送’字。太后此意,分明就是要将慧安县主直接送给那呼延王八。”
小李简直气炸了。苏老将军这么多年来劳苦功高,那些人现在非要这么逼迫老将军吗?
“她不是要将县主送给呼延炅。”言蹊听明白,很快便冷静了下来,道:“她只是想用此法逼迫苏爷爷不得不将人交出来罢了。”
因为那张空白圣旨的缘故,太后也不能无缘无故来这儿要时非晚。况且,她也不能不顾及一下领着漠州军的苏老将军。
没有足够的理由,哪怕是太后,也不能轻易将人从苏老将军身边带走。
不过,这指时非晚为和亲公主就不一样了。太后好歹是得了个名正言顺来要人的理由。苏老将军若是拒绝,便是违逆懿旨便是不被人所容的反举。而带上北戎人一同齐来,此处又是北戎的地盘,便是苏爷爷仍旧不允许,他们也有了名正言顺来这里抢人的理由。
不是这道和亲懿旨,北戎人来这儿抢人,便没有借口。而现在,有了议和钦差亲自领路,便是再恨他们之举也算已是名正言顺。
苏爷爷不从,落个谋逆坏名。
便是仗着功高依旧不从,太后依旧不好将她如何,此时在北戎的地盘便会被北戎兵名正言顺的攻击搜地。
“言将军,若是太后要引慧安县主出来而已,怎地又将她送给了呼延王八?那这样,他不是依旧得不到县主吗?”那小李立马问。
此句让言蹊也怔了下,对于他们如此配合心中不免生出了一种不好的猜测来。
“和亲公主?真是好笑。我可没瞧见过真公主既无聘还遭抢的。”时非晚仍旧静坐桌前,未有慌色。心想太后人不在这却有这懿旨想来早就有所准备了,便对小李摇摇手道:“你且先出去。”
那小李愣。
“你先出去。”言蹊接了句。
小李这才先退了出去。
“言蹊,我需要一套衣裙。”小李一走时非晚便望向言蹊道。
言蹊双眼浑圆:“你要做什么?”
“他们不是怀疑我没有真的随行而来么?便让他们瞧瞧,我是真的在呢。”时非晚站起身来,只却猛地被言蹊拉拽了下袖角,立马遭他反驳道:“到底不是圣旨,老将军有权质疑那文大人。他们便是真来搜房,直言人没来或跑了便是。”
“不。”时非晚应了一句,“信我。便是他们不来搜不来抢,我也准备一去。别担心,我自有脱身之法。而且,他绝不会现在杀我。”
呼延炅要将自己送给太后,便是入了虎穴,又哪会杀自己呢。
话说到这份上,言蹊哪还能听不出时非晚说要去乃是有意为之。瞧着她既清明又平静的双瞳,言蹊还欲阻,只又颇了解她的性子,心中一叹只得道:“好,我去取。”
“我还有一言。”时非晚忙又道:“议和之后,不要与北戎以及那文大人一等争执。想法子快些退出潞州,越快越好。”
“好。”言蹊点头应下。转身很快便从那假冒的慧安县主那儿取来了衣裙。
时非晚随意挑了一套快速换了上,未施粉黛。一换好还未有行动,便见得一位北戎军官凶巴巴的冲了进来,瞅见她时却立马愕住了,“慧……慧安县主?”
“怎么,不是要我的人吗?难不成不认得?”时非晚道。
说罢,径直走了出去。
那北戎军官还未缓过神来,便听得前方时非晚冷冰冰的声音传了来:“怎么不跟上?”
“小晚……”
时非晚行至外边人群热闹处时,立马听得苏老将军唤了她一声。老将军心底此刻满满是惊。这声小晚他唤得十分自然。想来这阵子冒牌慧安县主在他身边他也如此唤习惯了。老将军心底生骇,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见无遮容的外孙女会在这样的场景之下。只此时他也顾不得去顺理自己的激动情绪,更甚至连句问候都不是场合。一见时非晚他想的就只是这位外孙女现在以女儿身出现在自己跟前大抵是怕给自己添麻烦。
真是傻丫头!怎地会添麻烦!他们搜就是搜不出来人他就不信敢对他动起手来!
“你这丫头真真没礼貌!怎地能如此简陋就来见钦差大人,小米,带小姐回去换套装替她梳理下,既是要和亲,去见呼延元帅,怎地能穿白衣呢。”老将军反应极快,立马招呼来了一位丫鬟。
那丫鬟是那冒牌慧安县主带来的。
老将军这话说完时非晚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让她逃呢。里边还有个冒牌的慧安县主。自己要是回去趁着重新梳妆打扮的功夫,由冒牌的慧安县主替上,便可以趁着这机会脱身跑路呢。
时非晚懂,但是并没有照行,便臭不要脸的回道:“外公,我生这么好看哪还需要再梳妆,就这样便好。外公不必忧虑,呼延元帅一定会给机会让我回来再见外公的。”
言下之意,她有法子再回来的。
一声外公唤得苏爷爷双眼发热,只闻此才又若有所思。不过,他哪能轻易让她冒这样的险。可这时言蹊却出现了,给苏老将军使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