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锁链链条很快攀上了城墙之外一根高高的大树。
此道崎岖,但正是因为它依着山城而建的地势,使得宽道两侧,有着高大的千年古木。时非晚那链条一端的弯钩便牢牢的套在了一颗古木之上,随后身子竟是顺着那股拉力蹿起瞬间便落至了树上。
“元帅,小心……”
亲兵们早已大骇。因为此刻城墙上无数的北戎射手开始朝着时非晚所在的那古木之上射,了去。楚兵们心口瞬间提至了嗓子眼,眼见着那抹银影不住的往上攀升着,闪得虽快可箭雨更快,很快便将那抹银色全部吞没,不由得全体屏住了呼吸。
守护亲兵中早有人飞了出来欲前往相护。然,却也恰是这时,那箭雨之中竟是飞出了一支不同的箭来。
说它不同,是因它的箭尖是指向城墙之上的。
不过,一开始因为混杂在那乱七八糟的黑色箭雨里,便完全没有人注意到。
隐在那样密集的箭雨之中,又如何容易注意到?
“噗……”
楚兵们以及北戎兵们意识过来时,乃是城墙之上响起一道吐血之声时。
“宇文将军!”
一道不可思议的叫喊声使得北戎军中射手放箭的速度稍有停滞,也使得大楚军中忽然瞪目。
只见得那城墙之上,宇文清身子僵硬,胸前,心脏的正中处,竟正插着一根利箭!
胸口之上,殷红的血花开始绽放!
“宇文将军!”
“嘶……”
一方开始凄厉呐喊,一方则开始倒抽起气来。
也恰是这时,古木之中无数的箭雨被横扫而出,随后,一抹银色的身影比继续朝她飞来的箭更快的离开了古木,在链条的甩力之下开始往楚兵阵中退去。
而她,身上并无任何血迹!
嘶!
倒抽气声依旧在楚兵们中漫延着。
但同时,也伴随上了他们紧张又兴奋的呐喊:“保护元帅!”
时非晚的身子落进前方楚兵阵中时,箭雨依旧紧随着她而落。因为,她此时仍旧还未离开北戎兵们的射程范围。
但此时已无需她自己去扫箭,一队步兵立马便退至了她前头将她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盾牌举得高高的只为护上了她一人。
不过,时非晚也没有给他们太多的压力。
一手执弓箭,一手执银枪,手腕挽着锁链,步子再次从众人头顶踏过,很快,回到了后方北戎射手射程范围之外的安全地带!
“啊!咱元帅将蛮子头杀了!”楚兵们都已回过了神儿,瞬间惊起了尖叫来!
那宇文清胸膛上所中的那一箭,不是时非晚射出的又还能有谁呢?
离得北戎兵太远射程范围不便射到城墙之上的将领,所以,她才主动涉险走上了前,攀上了那根古木高端。
当然,射程够了,可一兵守将身边有人相护又哪那么容易被杀?怪就怪在,北戎兵自己的防心太轻。而且注意力都只集中在了杀她之上。
那一刻,他们的心思都被分散,都集中在了她有没有死上。而且,古树与箭雨隐没了她的行动。同时,箭是从城墙上的北戎兵中射出来的,箭雨流向就是自城墙到古树
故,古树中一支从古树自城墙指向的箭被射出时,与其他的箭交融在了一起,实在不容易被人注意到。再加上时非晚绝对也是神射级的。
于是,北戎兵头顶又降下了一重灾——
领将宇文清死了!
擒贼先擒王?
勒个去!北蛮子没成功,倒是让楚兵这头做到了这很难完成的事!
天运,似乎已在朝着大楚逆转!
“啊啊啊!”
楚兵们的情绪瞬间被推涨到了更高的高度:
“我帅威武!”
“我帅无敌!”
高呵声瞬间盖过了战鼓声,厮杀声,楚兵们已是激动得颤抖不已,身上的精神气儿瞬间不降反涨,竟比一开始攻城时还甚。
北蛮子的将领死了啊!
此乃天佑他们大楚!
天战他们此战!
“大楚必胜!”
“我帅无敌!”
“我帅最俊!”
惊喜的呐喊声中已夹杂上了对时非晚的各种赞美叫呵。此不是奉承,此是极致惊喜之下自然而然所发!
若说金州守战他们中还有觉得新帅乃有运气成分在,那么现在,此刻此处整六万的人马,对她已不仅仅只是心悦诚服,更是无上的推崇与敬佩!
是她领着他们奔向了楚北的曙光!
无需朝廷册封,无需什么帅印。
从此,她就是他们楚北唯一的主帅!
“北蛮子的领将都死了,天佑我大楚,杀啊!”
“元帅都不怕死,独自闯险地杀敌将,杀啊!”
咆哮声中,楚兵们的攻势已是愈发的猛烈。投石车似乎都听到了那冲天呐喊的召唤,一连投掷出的巨石每一下都击中了许多个敌人。在这无上士气的催发之下,已有第一波楚兵推送着攻城车至了那城门口。巨大的撞门之力已开始冲撞起了那牢牢的城门。
云梯之上的楚兵也有一波已攀上了那高墙。不过,因着此城墙太高,这一波攀墙的步兵时非晚反而选的是一波精锐高手。因为除了云梯,钩锁之类的攀岩工具也需一块配合着运用。
“守住!拦住!”
北戎兵们自然也在呐喊。
然而兵力的悬殊本就使得他们心中打着寒颤,士气低迷。
而现在,宇文清一死,他们无人带领,士气更是瞬间便低至了谷底。
擒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