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就是在童养媳。
“赵东林你畜生!”这女子独自站在墙角一处,凄清美丽,带着几分哀愁和失望,咬着牙齿,骂道。
他循着声音一眼望去,看着那哀痛中清冷的脸庞,林公子脸上异彩连连,他仿佛能够感受到心中一阵撕裂般的痛楚,就好像他身上的伤都是他带去的,他强自稳住心神,柔声道:“你怎么了。”
这时,她才注意到在场不止只有赵掌柜一人,小脸微微一红,抬眼向着少年的位置看去,那里一个俊美出尘的少年正紧盯着自己,看着自己好似有些出神。
“婉落,你也不看看林公子是什么身份,你自己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要我说,我既然把你献给林公子,就是你八辈子修不来的福分,你真当我没有发觉,你与那周家遗孤情同意和,那是放在周家前途似锦的时候,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的清水城已经不是那周家少年一人的天下,你以为我真当会把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推入火坑吗?”他神情淡然的说着,眼神平静缓和,那字里行间浓浓的亲情,和不忍割舍的优柔寡断,几乎是令得他声泪俱下。
“你放屁,你真当我不知道这几年你背地里对我做什么了,半夜三更要你那儿子爬上我的床,要不是我对你还有点用,恐怕你早就对我下手了吧。”
这一刻,这么多年积攒的怒气终于是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爆发了,她的脸色青红不接,也不知是太过于生气而涨红的脸蛋,还是害羞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爆出自家的丑闻,但那红扑扑的脸蛋却格外的坚定。
只是当那身压了一辈子的重担彻底摆脱下来,她的眸子却忽然的垂落下来,忽觉得身子一软,正欲从半空中跌落下来,那始终不为所动的身影却忽然一动,伸手扶住了那摇摇欲坠的身体,身躯一用力,那娇弱的身体整个人就如同整个人蜷缩在少年的怀里一般,少年环腰抱起,甚至没来得及看身旁神情呆滞的赵东林,从其身边旁若无人的走了过去。
“扑通!”肥硕身躯又是向着地面上跪下,只是这次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终于是长呼了一口气,喘着粗气用袖子擦去沁在额头上的冷汗,殊不知背后早已如坐针毡。
“你们这群狗奴才!”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赵东林,心情本就是极差,转身又正好看到一群幸灾乐祸的下人,心情更是腾的一声涌上一团怒火,他满脸怒容,像极了古时那蜀国三将中张飞那暴怒起来,双眼竖立在那里,眉毛更是像倒转的八字一般。
他站在那里,看着诚惶诚恐的身躯,又是一阵莫名的滑稽。
他抬脚作势就要向着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踢去,就见几个平时大气都不敢喘的下人,突然群起反抗,就要叫嚣着与那赵东林大打出手。
一束烛光从房中射来,照的那双狰狞扭曲的脸分外清晰。
是夜
皎洁的月光透着几分孤独的凉意,徐徐的洒在这片草海茫茫,一眼却也望不着边际的清水境内,却不知隐藏了多少秘密。
浩瀚的星空下,连绵不绝的麦浪从那凸起的山丘,一眼望尽。
周余生只感觉眼角一阵抽搐,他记得从那条街上被人救了回来,在自己的房间便硬生生的躺了三日,至此之后,他只觉得夜里辗转难眠,心头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躁动,扰得他近几日忧心忡忡,心神不宁。
但他能够肯定的是,这种不安绝对不是源于对那少年的恐惧,这种不安更像是与生俱来,从心灵深处便烙印着的对某种东西的恐惧。
只是这种不安不是不到,而是时候未到。
他不过六岁,失眠对于他来说实在难熬,只是这几天的境遇,让得他的内心仿佛被硬生生的挨了一拳,久久不能平静。
周余生虽小,但从很早开始,他便知晓了红尘世间人情冷漠世态炎凉,只是那个时候他年纪尚小,对这先生口中的说辞本就半信半疑,只是随着年龄的逐渐成熟,也随之将内心仅存的那份纯真无情打碎了。
“那股金光的源头到底是什么?”周余生忽的像似想起了什么,从山丘之上爬了起来,向着山丘之外的田野一眼望去,心中一阵悸动,又像是打定了主意,迈步向着那原野之中星光最为明亮的地方快步走去。
风呼呼的吹过,在其耳畔边缘肆虐的徘徊着,月夜弥漫,那深深星空下的麦浪,人影和一团微弱的光。似乎是感受到了麦浪上的风吹草动,那些拖着皓镧光芒的萤虫,跟随着这名突然闯入的异己向着深处陈陈飞去。
月下,静寂无声。
那月下打乱的影子,一团紧紧跟着的月光就像是剧院中主角登场时,始终跟着的那簇灯光,明亮却又打破着那那月光中的皎洁,就好像这天地间,萦绕在心间的虫鸣声忽然停止了啼鸣,盘旋在耳畔的风随着麦浪的平静浮动,忽然停止了徘徊。
这一刻,天地间就好像以那个影子为主角,那造物主创造的一切,就像跟着那团影子,再
耀眼的光辉都在这一刻黯淡无光了。
清水城有一条神秘的通向北方的小溪,而正是这条小溪,造就了如今清水城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