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便传回了大明朝廷之中,年轻的天启皇帝朱由校看着手中的捷报,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兴奋的从龙椅之上站起身对金銮殿之下的文武百官道:“朕刚刚看了辽东的文书,辽东巡抚王化贞上报,说那毛文龙领着两百孤军潜入敌后恢复了镇江,并且当阵擒获了叛党正在押解京师,而辽南四卫,亦都望风响应,复州、金州、旅顺等地更是已经收复,朕心大慰!这王化贞指授有方,手下将士用命,辽东之事看来也是渐渐有了次第!”
“陛下英明,如今众正盈朝,陛下用人有方,如今局势大好,陛下应当下令各路趁势进军,以期收复辽东!”首辅叶向高笑呵呵的出列躬身道:“不过毛文龙乃是轻兵冒进,虽然辽左各堡纷纷归附,但终究是孤军之师,还请陛下即刻下令天津巡抚毕自严、登莱巡抚陶朗先,令其原设将校、援辽水兵,星夜督发,从海道前进策应,再令广宁巡抚王化贞部调度兵马,相机征剿。 x 23 u 另请陛下开帑,拨钱粮百万以应辽东战事!”
辽东之事,已经令这位明朝的首辅重臣烦心了许久,如今多地灾荒、土地兼并严重,税收收不上来,多地更是出现动乱,若是辽东之乱一拖再拖下去,必定会拖垮朝廷内政。
如今有此大好良机,叶向高自然希望一举平辽,不过平辽的钱粮,叶向高还是希望皇帝自己拿出来。
万历皇帝增设各项税务,疯狂搜刮各地商人富户的钱财,如今帑之中还有数百万两白银,这些银子,在他看来,全都是不义之财,应当用来赈济国家!
“辽东之乱,不过是疥疮之患,如今众正盈朝,又有王化贞主持辽东大局,建奴已是败亡之相,实在是不足为虑。但是先帝定下的工矿税、商税、海关税,实是与民争利,如今已经造成天下民怨沸腾,更是数次触怒上天降下异兆,臣以为如今当务之急,应当是罢免这些税务!只要这些税务一除,天下自然太平,天下太平,必然国富民强,建州之贼不过数十万人,灭之又有何难?”东林党领袖左光斗昂首出列,顾左右而言他道。
万历皇帝搞出来的这些商税矿税,与百姓倒是没有多大影响,只是损害了各地富商豪绅的利益,作为江南富商豪绅的代言人,东林党此时记着的,还是维护自己的利益,至于辽东的事情,在他们东林党人看来,不过是疥疮之患罢了。
天启皇帝朱由校眉头紧皱,自己的爷爷万历皇帝和自己的父亲泰昌皇帝驾崩之前确实也在牵挂此事,东林党人将各地灾患民乱归咎于万历收取的矿税商税等一应税收,这才惹得天怒人怨,他本来也是不信,可是耐不住身边大臣都是这般说,而且还是天天说,日日说,搞得他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要废除这些税收了。
“朕也想要废除这些税收,可这些税收一免,辽东将士的粮饷怎么办?”年轻的天启皇帝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没有了这些税收收入,拿什么来给士兵发粮饷?拿什么来给士兵造武器?
“加征辽饷!每亩再加收两厘便可!可称之为练兵之饷银,是为练饷!”东林党人高攀龙也是出列,提出了一个自认为绝妙的对策道。
天启皇帝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万历朝之时,便已经加赠了辽饷,若是再加征农业税,天下百姓还有什么活路?
但是他又不得不跟东林党这些君子妥协,否则,自己就会被这帮人攻歼成为昏君,自己的政令,也难以走出京城。
天启皇帝朱由校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摆手说道:“既然如此,就先免了矿税、税吧,至于加征辽饷之事,容后再议。拨币一百万两,支援辽东熊廷弼与王化贞平定辽东。另,毛文龙收复以两百人深入敌后收复失土,英勇可嘉,升任毛文龙为副总兵,余下众人,尽皆封赏。”
“陛下!臣有本奏!毛文龙此人乃是一介武夫,我观此人品德低劣,之前不过只是一个算命的江湖骗子,镇江一路,是为重中之重,若是让如此品行之人率领大军反攻辽东,必定酿成大祸!”工部尚书杨涟出列奏道。
杨涟之前只不过是一个六品的兵科给事中,但是经过“红丸案”、“廷击案”和“移宫案”三案之后,俨然已经是朝中东林党人的领袖,更是加官进爵,连升数级,如今已是左副都御史、工部尚书。
这位尝到了甜头的东林党投机份子,更加变得肆无忌惮,丧心病狂起来。
杨涟这个人平时什么事情都不做,最是喜好攻击那些做事情的人,毕竟多做多错,只要做了事情,那就肯定有不满意的地方,这杨涟就最是喜欢鸡蛋里面挑骨头,在朝中极善搬弄是非,又自诩品德高尚,仗节直言,只以为自己是天下间第一大忠臣,而且此人又臭又硬,巴不得自己因为仗节直言而被砍了头,好留下百世芳名。
在杨涟看来,毛文龙不过只是一介武夫,以前还是一个算命的贩夫走卒,这种人,能有什么本事?能有什么品德?
最关键的是,这毛文龙不仅不是他们东林党的人,而且还不是依附他们的人。
在他以为,这满朝上下,不是他们东林党的人,就都是败类,都是奸邪!
让这样的人白白捡了功劳,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如此大好的机会?!
在杨涟看来,只要不是他们东林党的人,那都是奸臣,那都是敌人,那都是庸才!
但他却丝毫不想想,这镇江是毛文龙领着两百人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