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见过楚王妃娘娘。”
“不必多礼。”裴瑶卮从容落座,面带微笑,“不知潘娘娘遣姑姑过来,可是有何要紧事?”
忍冬道,自家主子前些日子身上不好,不宜见人,这会子觉着好些了,便想着请王妃过去品茗说话。
“王妃是贵客,原该早些来请的,奈何我们娘娘一先担忧王爷的病情,身上也不舒坦。今儿风和日丽,娘娘早起便张罗着备好了一桌茶点,直等您过去说话呢!”忍冬说着,又道:“岐王妃那头也已差人请过了,估摸着说话便到,还请楚王妃千万赏脸才是!”
裴瑶卮心头一转,脸上笑意越发浓了些,“潘娘娘客气,原是我做小辈的失礼,一直未曾去请安,今儿竟还劳动姑姑走这一趟,可真是羞煞我也!”
她说着,舒袖起身,将轻尘唤过来,吩咐道:“去把咱们带来的见面礼准备好,稍后正好给潘娘娘带去。”
轻尘应了一声,她又向忍冬道:“劳姑姑先行一步,容我去更了衣,即刻便去给潘娘娘请安。”
忍冬面露喜色,承命而去。
“娘娘,真要去啊?”轻尘有些不乐意,“那潘王妃看着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还有她那个侄女,还不知她心里头正怎么盘算着要往殿下身边塞呢!这会子设宴来请,会不会是鸿门宴呀?”
裴瑶卮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没急着解释什么,仍旧让她去厢房张罗一份见面礼。
“知道你不喜欢潘妃,但送出去的礼,是自己的脸面,不可寒酸了。”
轻尘也是明白的,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便往厢房去了。
忍冬那边,一路眉开眼笑地回到了潘王妃寝殿。
“娘娘,成了!”
潘雩悠悠喝了口茶,不急不缓地问:“楚王妃答应了过来?”
忍冬连连点头,“奴婢离开去华馆时,楚王妃正要去更衣,稍后便会过来!”
“嗯,”潘雩点点头,随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去知会那丫头一声吧。”
忍冬得了话,刚要去办事,想起什么来,脚步却又一顿。
“娘娘,您……真的想好了?”
潘雩淡淡抬眼,“想什么?”
“都说楚王妃容似仁懿皇后,王爷当仁懿皇后女儿一般疼爱,保不齐会爱屋及乌,您此番帮着姑娘亲近楚王殿下,若是叫王爷知道了……”
后果,恐怕不会太好。
潘雩却是讽然一笑。
“叫他知道了?呵,他知道了才好呢。”她冷冷道,“我还真是好奇呢,他若是知道了,是否会为着楚王妃这个外人,与我问罪一番呢?”
忍冬看着她的神色,有些话在舌尖转了半天,还是咽下了,“是,奴婢这就派人去姑娘那里报信儿。”
典霈在门前,听了潘王妃派人来传的话,喜笑颜开地进内报与潘拟。
“姑娘,王妃娘娘叫走了楚王妃,这会儿楚王殿下正一个人在去华馆呢,机不可失啊!”
潘拟看着镜中的自己,目光一点点沉下来,半晌,定定地‘嗯’了一声。
典霈知道她这是要过去的意思,立时便要去给她准备,谁知才刚转身,便被潘拟叫住了。
“你备的那几样点心,什么莲花饼、金乳酥,通通不许带。”
典霈愣住了,回过神来,有些为难:“可是姑娘,这几样,可都是从前恬姑娘最喜欢、最拿手的啊!世子特地嘱咐了……”
“她喜不喜欢、拿不拿手,与我什么相干?”潘拟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典霈禁不住一缩脖子,又见她对镜抚着自己的脸,缓缓道:“就算逼不得已,非要拿这张脸做敲门砖,剩下的事……”
“谁也别指望,我会是第二个潘恬!”
典霈一凛,只得应了,小心地下去安排。
裴瑶卮与萧邃说,自己要出去一趟,萧邃顺理成章地以为她要去潘王妃那里,也没细问,便与她别了。
未曾想,她出门不久,门前的丫鬟便来通传,说潘家姑娘到了。
一听这话,萧邃当即便明白了来龙去脉。
“潘姑娘说,自己带了些点心来,要与王妃请安呢!”
闻言,萧邃一笑,本想叫丫鬟出去告诉,就说王妃不在,自己不宜与潘家姑娘相见,恐伤姑娘名节。但话未出口,他抬眼之间,便又改了主意。
目光轻悠悠一转,一抹玩味的笑意在他唇角晕开,萧邃道:“去请潘家姑娘进内说话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