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鼠四只短腿费力的往前倒腾,似是步入膏肓,宫无眠满心怒气,恨意更是疯狂的兹长。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毒一只老鼠解闷,你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
寻着声音,果然就看见申屠楚佑摇着金丝玉面折扇站在牢门外,不慌不忙的看看老鼠,又看看她,那一脸的闲情逸致像极了远方而来的客人。
宫无眠的目光转而落在门锁上,便见他手握住锁头,一个用力,啪嗒一声,锁头应声开了。
怒气随之泄去了一大半!
没有狱卒,只身而来,周围本该极度闹腾的犯人此时也是悄无声息,看来他是以杀手的手段,冒险闯进来的,要知道,一个拿银子办事的杀手,仇家就算没有百家,也恐多之九十九,不知有多少人想将他送进这里,除之后快。
但他却亲自来看她了,她还是有点感动的。
申屠楚佑一走进来,开门见山:“走不走?我带你出去。”
宫无眠摇摇头:“不,你若带我走了,我便成了逃犯,我阿娘和大哥也会因此受到牵连,我一定要光明正大的出去,让那些想要我苟活的人彻底失策。”
但她的心却暖暖的,她从来没想过,这个极度不想做她师父的申屠楚佑会是第一个想带她离开的人。
申屠楚佑没有在废话,手往黑色大氅怀里一掏,一块糕点准确无误的落入了她的怀中。
糕点还热着,宫无眠扒开外面的纸皮,满鼻香味,还真觉得有些饿了,狠狠咬了一大口,还挺甜,不由得笑了起来。
申屠楚佑毫不客气的侧坐在了床上,一只腿抵着木板,一只手撑着头,啪一声,另一只手扇起了金丝玉面折扇。
动作犹如行云流水。
她想姑娘最喜入梦的英雄大抵就是这个模样吧。
谁知他却煞风景的来了句:“笑得像个傻子,你以后还是别妄想拜我为师了。”
宫无眠听话的收起了傻笑,但嘴角还是透着一抹笑意,开什么玩笑,拜师茶白喝了?有了夙冥的前车之鉴,再加上今日宫无涯的态度,拜师,她可是认真的。
申屠楚佑自动忽略了她,盯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若有所思:“看来想要你命的人还真多。”
她就知道,申屠楚佑不会是刚来不久,果然是看到了她试毒的过程。
宫无眠又咬了口糕点,含糊不清的说:“我命大,死不了。”
“嗯,那你吃吧,吃饱了,好上路。”
宫无眠快速的嚼着糕点,好不容易咽下去,却看到申屠楚佑脸上一丝玩味的笑,整个人僵住了:“你,不是特意来带我走的?”
话一问出口,心凉了一大截,去他的感动,她现在想骂人。
“雇主给了你什么好处?”
申屠楚佑摇着扇子,不紧不慢道:“我欠下的一笔情债,欠了很多年,如今找上门来,推脱不掉,再者,只要杀了你,这债便从此一笔勾销,我想了下,还算公平。”
听出他不是开玩笑,宫无眠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了些距离。
她可以信心十足的让络腮胡子和犯人罪有应得,也有信心躲得过宫无涯的怒火,甚至即便现在身在牢房,她仍然有信心让虞容音和宫无双死无葬身之地,因为这些人她太过了解,可以说足足相处了两世,可对申屠楚佑,她心里实在没底,除了知道他身份不简单,武功不简单,着实摸不透他的脾气秉性。
但她也不会坐以待毙,将双手背在了身后,如今,血宝是她唯一的保命符。
申屠楚佑将腿从木板上放下来。
动了,他动了!
宫无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自己此时的位置距离牢门大概还有十步远,申屠楚佑的脚下功夫她见识过,要想在十步之后逃离这个牢房,躲开他的进攻,一成的胜算都没有。
“你手上的小毒蛇是个好东西,也挺听话,还知道护主子,对付个犯人倒还行,可你认为能毒到我这种人吗?”申屠楚佑摇着扇子挑明她的意图。
连血宝咬死犯人都知道,他究竟在这里多久了!
宫无眠有些抓狂,却又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不能慌,不能自乱阵脚。
她不得不承认申屠楚佑的话说的确实不假,血宝再厉害也只是条蛇,速度再怎么快靠的也只能是趁人不备,比如那个犯人,功夫不差,若不是对她放松了警惕,也不至于让血宝钻了空子,命丧黄泉。可若是像申屠楚佑这般警惕性极高的人,出其不意也许能周旋几下,若是将他惹急了,只怕是要被活生生斩成两截的。
如此一想,她的手认命的垂了下来,不久前为了救回它,可是废了她好大力气,既然注定打不过,何必让一条蛇白白牺牲。
“接着。”申屠楚佑又是往怀里一掏,一个不明物体瞬间飞向她。
宫无眠眼睛一亮,简直是千载难逢的逃命机会,哪里还管什么不明物体,转头就要跑。
哪知,不过就是个转身的功夫,直接撞上了一睹肉墙,脖子上一股凉意直冲脑门,申屠楚佑的声音传进耳朵:“你是觉得你那两条小短腿可以跑过我的飞刀吗?”
宫无眠的额上忽的冒出了冷汗。
她不能死,她还要报仇!
垂下眼帘,看到那个不明物体就在脚边,只好说:“我捡,我捡。”
为了活命,申屠楚佑的话她只能乖乖服从,僵硬着身子,伸手将那东西拾起来,看样子倒是像极了宫无涯常年带着的护腕,却不是铁的,摸上去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