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贤你可愿意与我同去辽东?”,马祥麟怒吼着喊道。
唐旭点了点头,且不说马祥麟正在气头上,只凭辽东这个地名,自己也是迟早要去走一回的。
只不过,如今北关未失,辽沈却已经失陷,也不知道努-尔-哈-赤对仍然存留在背后的这根尖刺该如何打算。
“你即刻便向皇上上疏,我自去整顿兵马。”,马祥麟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要朝门外走去。
“兄长且慢。”,唐旭一把拉住马祥麟。
“你不愿去?”,马祥麟横眉怒对着唐旭,唐旭还从来没见过马祥麟用这样的神情看过自己。
“兄长当是知道,小弟早就曾经在辽东走过一回了。”,唐旭摇了摇头,断然否认。
“那是为何?”,经唐旭这么一说,正在气头上的马祥麟这才想起,自己这个干弟弟,其实早就和建州军打过交道。
“大丈夫行事,当是有始有终。”,唐旭亲手沏了一杯茶递给马祥麟,想让他稍微冷静片刻。
“如今巴蜀未平,重庆一地又邻近石柱,兄长即便要北上,也需得先平了这后顾之忧。”
“至于辽东那边。”,唐旭轻轻的咬了咬嘴唇,“他们跑不了。”
“近贤且说眼下该当如何?”,其实马祥麟并非是不冷静之人。只不过突然听到噩耗,一时间无法接受而已。
“破泸州,直驱永宁。”,虽然唐大人生性不爱冒险,但是如今辽东岌岌可危,西南战事拖得越久,对朝廷便也是愈加不利。即便是唐旭,也不得不行一次险了。
“那重庆那边……”,马祥麟看起来像是有些担心。
“二舅领军四千占据南坪关,实则已是隔断永宁与重庆之间交通,如今乱贼在永宁与重庆两地的交通往来,无非是只能过泸州而已。”对于侧翼的重庆,唐旭倒不是太过担心。
“眼下湖广一地的粮草援军,已是抵达夔州,与川东兵马兵合一处。”,唐旭从柜中取出勘图,和马祥麟细细分说:“年前的时候,朝廷又恩准在宁夏开了一场边市,今年内宁夏延绥一地的边患当可稍歇,延绥总兵杜文焕得以统兵五千入川,如今也已经驻扎保宁。”
“有此三路军,吾料重庆之敌自顾尚且无暇,又岂能四视。”,唐大人虽然是有些手段,但是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西南的地方这么大,唐大人都想亲自去干,也是分身乏术。
更何况,在唐旭的记忆里,这几路兵马确实光复了重庆,想来如今差别也不会太大。
冷静下来的马祥麟,也并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极是认真的听着唐旭的话。
“眼下泸州守军不过三千,以兄长执掌的六千白杆兵,加上罗乾象所领的一万永宁兵,刘芬谦所领的三千安绵军,取之应当不难。”,唐旭继续徐徐说道。
这三路人马加在一起,足足有两万。两万打三千,况且这三千人,也已经成惊弓之鸟。唐旭和马祥麟可不是奢寅,尝多了以少击多的感觉,如今也想试试以多打少的滋味。泸州府的城池,更是比不得成都的坚固,如果这还成为需要头疼的问题,唐大人干脆直接拍马回京城去算了。
在唐大人看来,此战紧要的地方,倒是光复泸州之后,如何夺取永宁。
“我已经派人打探过,从泸州入永宁,有两条路可走。”,唐旭用指甲在图上划出两条线。
其实唐大人根本没有派过什么人去打探,只是在唐大人的脑海里,当年明军夺取永宁,就是这么打的,如今不过依葫芦画瓢而已。
“一是过纳溪,夺石虎关,入永宁;二是绕道叙州府,经长宁,夺梅洞堡。”
“近贤以为那一条路适宜?”,马祥麟也颇有些自知之明,自己虽然在战阵上是员骁将,可是这些大局上面,还是得听唐旭的。
“分路而进。”,唐旭的手掌,在图上轻轻的按了一下。
好在唐大人所说的分兵而进,却并不是杨镐在萨尔浒所做的那一套,稍待了片刻之后,又继续说道:
“我与刘芬谦领本部兵马出纳溪,兄长则领本部兵马,与罗乾象所率的永宁军一同出长宁。”
“那你这一军,岂不是危矣。”,马祥麟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要摇头。
如今简州城里的兵马,最善战的无非是自己的石柱兵和罗乾象率领的永宁军。刘芬谦的三千安绵兵,虽然也不是那么差,但是也不是很得力。唐旭手上的京营兵马,更是只有五百人马。
很明显,自己这一路,要比唐旭那一路强出太多。
“兄长莫不是以为,我真要去夺那石虎关?”,唐旭哈哈笑道。
“哦……噢……”,马祥麟顿时也是眼前一亮,焕然大悟。
“我屯兵纳溪,只不过是摆出要夺关的样子罢了。”唐旭继续笑道:“可那奢崇明毕竟顾忌,绝不敢掉以轻心。”
“兄长与罗乾象,自长宁进军,罗乾象原本就出身永宁,更是熟悉地理。只要夺下永宁城,石虎关又岂能保得住。”
“近贤不入永宁?”,马祥麟虽然兴奋的搓着手,可是看着唐旭的眼神,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唐旭自己在纳溪牵制叛军,也就是等于放弃了夺永宁的战功,把这份大功硬生生的送给了自己。
“兄长的功劳,便就是小弟的功劳。”,唐旭笑而不语:“且就让小弟偷个懒,在那泸州府歇息上一段时日好了。”
对于功劳,唐旭确实并不是那么在乎。反正到时候其中肯定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