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朱由校紧紧的捏了捏手上的朱砂笔:“母妃她……”
“万岁爷。”,李进忠心头猛地一紧,不等朱由校继续去说,便猜了几分:“宫闱间的传言,半真半假罢了。”
“那就是还有一半是真的了?”,朱由校抬眼瞥了一下李进忠,李进忠看在眼里,心头又是不由一颤。
“可若不是他们丢了辽东,父皇也不会抑郁成疾。”,朱由校收回了目光,自顾自般的嘟囔着:“他们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朕这回若是依了他们……”
一边说着,又一边提起笔来,在面前打开的折子上划上了一个鲜艳的红叉。可等合上之后,却又叹了口气:“都留中吧。”
“哎。”,李进忠应了一声,走到朱由校身边,将案几上的奏疏都卷下,放在了一旁。
“唐哥儿怎么还不回来?”,丢下了笔,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朱由校颇有些担心的问道。
“奴婢派人去看看?”,李进忠试着问道。
“你亲自去吧。”,朱由校点了点头:“若是太妃果真为难与他,就说朕有要事请唐少保相商。”
“奴婢尊旨。”,李进忠应着声朝门外走,刚出了门槛,还没来得及转回身去,却是忽得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再等转过身来,顿时不禁勃然大怒:“你们这些奴婢,如何行走的?若是冲撞了万岁爷,你有几个脑袋。”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刚刚走到门边的小内侍,见自己闯了祸,也是面如土色,跪伏在地上,不停的磕着脑袋。
李进忠虽是恼怒,可却也有差遣在身,忿忿的骂了几句,想要继续迈步,目光所及,却又停了一下。
“这又是哪里送来的?”,李进忠指着地上,好奇的问道。
“是王公公让小的送来的,说是内阁里来的紧要奏疏。”,小内侍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什么紧要的折子竟有这许多。”,李进忠再瞅一眼地上,用脚踢了几下,又冷笑一声。
“小的不知道,也不敢问。”,虽然看见拿来的折子被李进忠踢得散了一地,可是小内侍却不敢立刻去收拾。
“这句话倒是说的好。”,李进忠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你这句话,咱家今天就不怪罪你了。收拾好了,给万岁爷送进去吧。”
“小的明白。”,小内侍如蒙大赦,慌慌张张的收聚着地上的奏疏。
“李伴?”,朱由校听见了门外的动静,在里头喊了一声。
“万岁爷。”,李进忠听见呼唤,立刻凑回到门边,半探进身子。
“你如何还在这里?”,朱由校一抬眼见果然是李进忠,便开口问道:“适才门边是什么动静?”
“还是司礼监里转来的奏疏,说是内阁里的紧要折子。”,李进忠一五一十的照原话回道。
“既是紧要的,那你便先给朕拿过来吧。”,朱由校刚才虽是吩咐李进忠去看看唐旭,可好在昭仁殿就在隔壁,出门不消走几步就到。唐旭在朝廷里头又算得上是有品序的大臣,就算在李康妃面前也不虞平安。
李进忠又应了一声,顺手从小内侍手上捧过奏疏,向着门内折回。
“这……”,朱由校原本是听说是紧要的折子,才让李进忠赶紧拿进来的。可等看见李进忠捧着一尺厚的一堆奏疏进来,顿时间也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