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等只不过是一干领兵军将,若论谋划便远不及大人。”,廖栋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一般的笑意:“大人但有吩咐,属下只惟命是从便是。”
“好一个惟命是从。”,唐旭闻言哈哈大笑:“廖大人的意思,可是胜负祸福,皆担在某家一人的身上。”
“这……属下绝无此意。”,廖栋顿时口中一滞,脸上的笑意也是跟着一收。
“玩笑,玩笑罢了。”,见廖栋面色一阵青红变幻,唐旭连忙笑着摆了摆手:“虽说军中无戏言,可此间只有我等五人,也不必计较太多了吧。”
“哈哈哈。”
众人当下再一次不禁笑出声来,廖栋虽也是笑,却又悄悄地抬起袖管,在额头上擦拭了一下。
“只是民间有句话说的好。”,笑过之后,唐旭又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三个臭皮匠也能顶一个诸葛亮,诸葛孔明这般的神人,唐某是万万不敢奢求的,如今便在此与诸位相商,看看能不能凑几个皮匠出来。”
众人又是大笑,不过这一回,倒是引得黄虞站起了身,拱了拱手,向着唐旭问道:“唐大人的意思,可是要等着城内的贼寇自乱?”
“不错。”,唐旭重重的点了点头,开口回道:“唐某先前已是算过,这回贼寇起事,必定粮草缺乏。而这粮草一事,便就是贼寇的命门所在。”
“正如大人先前所说,城中贼寇的粮草,只怕是难以支撑十日。”,待唐旭说完之后,黄虞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可这十日之期,却是大人按照城内五万人众所算,大人的意思,是想赌那徐鸿儒不敢断了城中百姓的口粮。”
“嗯,不错。”,唐旭微微点头,只是聚精会神的听着,脸上没有丝毫不悦。
“可大人也当是能想到。”,黄虞也正在看着唐旭的脸色,见他面容平缓之后,方才继续大胆的向下说道:“那徐鸿儒虽然不敢断了百姓的口粮,但是从其中克俭几分以资军用,未必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寻常的百姓,哪怕一日只得一顿稀粥,只要能勉强活命,不至于闹出人命来,那徐鸿儒便就能勉强稳得住阵势。”
“如此一来,大人所算的十日之期,兴许便就成了二十日。”
“二十日之后,只要徐鸿儒军中粮草尚且不断,兴许便还能再支撑十日,如此便逾月余。”
“而大人如今屯兵城下,虽然不似城内一般有粮草断供之虞,可一月之内未有尺寸之进,三军将士必然懈怠。至时大人再引兵攻城,虽绝无失手的担忧,可月余之内,难保其中不生出什么意外来。”
“与我等军将不同,大人的根基,是在京城的朝廷之内,大人这里,只要有半点闪失疏漏,日后难免不会成为朝堂上被攻讦的把柄。如此一来,只怕会大大有损大人的威望。”
这黄虞,在中都凤阳原本就算是崔文升的心腹,对于崔文升和唐旭的关系,更是了然。如今字字句句,皆是在为唐旭打算。而座下诸将,虽然与唐旭都算不得十分亲切,可如今众人都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由唐旭引着走。唐旭在此的得失,已是隐隐关系到自家日后的前程,于是把黄虞的话听在耳里,也都是连连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