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连我这个外行都看得出来,韩郷自然也能够想得到。他之所以一定要去韦家把那韦生带过来,一来是保护他的安全,二来,我也确实有些话想要问问他,显然他还有事情瞒着我们。”
韩郷没有带着韦生回来。
不过他带回来一个关于韦生的消息。
气喘吁吁的推开门,一口黄酒下肚,稍稍缓了缓,然后他就说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韦生死了!”
半个时辰之后,姜宁他们来到了韦家的梅园,韦生此刻正坐在地上,背靠着一棵梅树的树干,双手握着一个纳鞋底的锥子,不偏不倚的插在了自己的喉咙之中。
一夜的时间,尸体已经彻底冻僵,双手紧紧握着那个锥子,衙役们费了半天力气才取了出来。
点点梅花在寒风中零落入土成泥,香气弥漫,死气沉沉。
案件发生之后,消息不知怎的就传到了李家,李家的家主日理万机,并没有来,来的是上一次报案的那个小厮,还有李凝珠和她新的贴身丫鬟谷雨。
只是案件未破,姜宁自然不能让外人靠近案发现场,派了人守在梅园的四周,仅是让那三人在外头瞧着。
作为龙安县的知县,李家这么个地头蛇是常有接触的,李家的家主,李凝珠的父亲李放姜宁是见过许多面的,但是这个待字闺中的李家小姐却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如今得见,姿容竟不逊自家的娇妻苏鹊半分!心道难怪明明这李凝珠有婚约在身,还有那么多人想来挖这韦生的墙角。
这其中,有那么许多人,包括近来被李放安排了同李凝珠见面的那位年轻的左丞大人,不论是家势,地位,财富还是权利都远不是一个走私大宗货物的李家能比,根本就不图他李家的那点小钱儿。
原来,图的就是她这么个人啊!
李凝珠站在外头远远的看了一眼梅花树下韦生的尸体,双手反抱着自己,蹲在地上哽咽的抽泣了起来。
哭声不大,两行清泪却化作了两条大河,哗啦哗啦往下流,便是姜宁这个已有妻室的男人见了,也忍不住生出了许多怜悯之心,有些想要上去安慰她的冲动。
倒是跟着李凝珠一起来的那个小厮和新丫头谷雨对于韦生的死显得有些无所谓,只是尽力在一旁好言安慰着自家小姐,旁的事情一概不理。
李凝珠蹲在雪地里近乎无声却痛彻心扉的哭泣着,约莫过了有一个时辰,她面无表情的起身,也没有同姜宁这边打招呼,就一言不发的离去了。
等外人都走了,姜宁便吩咐手下将韦生的尸体带回了衙门的停尸间,交给杨千检查。
而他自己,则是和韩郷并肩走在了回衙门的路上。
“哼!”韩郷冷笑道:“凶手在杀死小满的地方畏罪自杀,看起来天道循环,报应不爽,骗骗那些无知的看客和老百姓,足够了!”
姜宁的手里提了一双鞋子,一边走一边大量,这鞋子不是旁的鞋,正是死去的韦生脚上穿的那一双。
“一双新的鞋子,脚底下却有数道打滑的痕迹,鞋面上更是沾了许多的泥土,韦生的衣服和裤子上皆有许多擦痕和土灰,还有些磨破的痕迹,显然是在挣扎了逃跑的过程中留下的,而梅园的雪地中只有些脚印,并没有打滑或者摔倒的痕迹,更没有鞋子陷入泥土之中的痕迹,更不用说,那些泥土根本就和梅园之中的土色完全不同!只有些往来的脚印,大多还是我们昨日来梅园的时候留下的。”
姜宁笑道:“不用说,这里也只是个第二案发现场而已,韦生昨晚是在韦家园子外头被人杀掉的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