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森冷的风。【92ks. ]
黑衣蒙面人携着星罹掠出了冰蝶门。
星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心中却是骇然不已,此人竟可于高手如云的冰蝶门中来去自如,显见身手不凡,绝非常人。
苍穹之上,皎月高悬,淡淡地泄落银辉,冰冷了人的心。
星罹偷觑着黑衣蒙面人,他从体形上能够看得出,拐走自己的应是一名女子。
此人是何身份?深夜前来,拐走自己究竟出于何意?
星罹理不出一点思绪。
万里白雪,银装素裹。苍茫的天地,广阔无边。
黑衣人身影快似惊雷闪电,转瞬间已将冰蝶门远远甩在后头。约莫一刻钟后,她将星罹带到了重重雪山间的一处洞穴。
“月柔,你的动作很快。”
有些沙哑,有些低沉的声音。
洞穴阴暗处缓步走出来一条人影,他的步伐看起来虽慢,但刹那间却已到了眼前。
这人的身法,绝非常人可及。
这是一名中年男子。他有着修长的身段,站在那,便恍如高峰屹立,透出万夫莫敌之雄风。他有着披肩的长发,长发黑白相间,迎风自舞,流露出几分疏狂的味道。他的鬓,若刀裁,他的眉,若剑刻,他的眼睛,冰冷孤傲,然而眼底深处,却又平静如水)
他是谁?
他必定不是一般人,一般人绝不像他这样。
“我的动作再快,也不会比你快。”
黑衣蒙面人出声了,女人的声音,寒彻骨髓的淡漠之音。
可无论这声音如何,好听还是难听,星罹都已不在乎。
月柔。
只因他听到了这两个字。
这,是他娘亲的名姓。
难道,将他拐来此地的人竟是他的母亲!
星罹的心彻底地乱了,乱成了一团麻。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柔将星罹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星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是眼睛能看,他睁圆了眼,紧紧地盯着月柔。
月柔伸手将面罩缓缓褪下。
寒风呜咽,冷夜寂静,如霜如雪的月华下,星罹终于见到了他做梦都想见到的人,他的母亲——月柔。
他看到她,便知道她就是。
父亲的房中,曾有一幅母亲的肖像画,当时他看着画中的母亲,就觉得世上简直没有比自己母亲更美的人。
然而星罹今夜看着面前之人,便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世上最惟妙惟肖的画作,也绝不会有真人的神韵。
所以真人只会比画更美。
世上所有华丽的辞藻堆砌,只怕都无法真正描绘出月柔的倾城绝世容颜。
所以已不必去形容。
月下,月柔,她的双眸似珍珠,熠熠生辉,隐带一丝清光,看着星罹。
星罹声音发颤,讷讷道:“你,你真是……”
月柔俯身,出手如电,已解开了星罹的穴道。
中年人的笑声传来,慢慢地道:“你没有猜错,你也没有想错,她就是你的母亲。”
星罹缓缓起身,看着月柔,久久无言,他已不知该说什么。
但她真的是吗?
星罹不禁怀疑,他瞬即想到了诸葛羽的事情。如今,凡事必须留个心眼,否则,那是极可能栽大跟头。
月柔的明眸中精光湛湛,她忽而道:“你在怀疑?”
星罹犹豫了会,终是颔首,因为他必须怀疑。
月柔轻轻地笑了,面上犹似美玉莹光,“怀疑我易容?”
星罹又点了点头。
月柔慢慢地将玉颊贴向星罹,凝视着他微显慌张的眼珠,柔声道:“孩子,你可以摸摸看,检查检查这张脸是不是人皮面具。”
星罹咽了口唾沫,颤抖地伸出手,摸了摸月柔的如雪冰肤。
这种触感,绝不会是人皮面具。
她真的是……
月柔出声问道:“是不是?”
星罹连连摇头,肯定道:“不是,不是人皮面具。”
月光愈加地轻柔了,朗照着北地。
星罹的身子有些发颤,目中隐然有泪。
泪滴,犹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石,悄悄滑落脸颊,碎裂成四分五裂的光芒。
“娘!”
生疏的叫喊,却饱含着无尽的思念。
星罹扑入了月柔怀中。
这样的温暖竟似曾相识。
小时候,多少个日夜,他都梦想盼望着得到母亲的怀抱。
如今,终于梦想成真。
迷途,是否已走到尽头?
许久许久后。
星罹的泪已干,他离开了月柔的怀抱,声含一丝哽咽,道:“娘,你为什么会在这?”
月柔伸手擦了擦星罹脸上的泪痕,“为了救你出来。”
星罹抿了抿唇,黯然道:“但是,我只不过是要回凌天宫去罢了,我看得出宫副门主事实上并非真的要对我怎么样,她只是想将我赶走罢了。”
月柔沉吟须臾,道:“孩子,你还记得多年前住在太虚门的那一夜吗?你还记得那一夜你曾被人打昏吗?”
星罹惊愕地扬眉,颤声道:“我当然记得,但,但是……难道,难道……”
月柔微微颔首,一字一顿道:“对不起,当时对你做了那种事。那人就是我,我替你疏通了经脉,并为你五指注入了剑气。”
“那,那小心凌天宫……”
“不错,那正是我最想告诉你的事情。”
星罹只觉惊雷灌耳,顿时张口结舌,半晌后方道:“但,但为什么要小心凌天宫?”
月柔喟然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