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深沉夜幕下的曲折檐廊,星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烛火摇曳,温暖的光芒瞬时照亮了屋中的一切。这简单素朴的房间,便是他今后起居生活的重要场所。
星罹伸了个懒腰,迈步来到床畔,只见那只褐色小犬依旧在沉沉地酣睡,模样乖巧,倒是颇为可爱。然而看着看着,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小三和天天。
“也不知他们怎样了……不过他们那么厉害,肯定没什么事情。”尽管知那希望微乎其微,星罹仍旧不断安慰着自己。
“你这小家伙,睡得可真够香的。”星罹用力甩了甩头,把那些可怕的念头全部抛却,探手温和地抱过褐色小犬。
那只褐色小犬似是被惊动,缓缓睁开了惺忪的眸子,恨恨地瞪了星罹一眼,仿佛在说星罹搅扰了它舒适的安眠。
只是在星罹看来,褐色小犬的那一眼瞪视不免有些缺少气力,显然是伤势未愈,精神不佳。
“乖,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让你早点好起来。”星罹轻轻地抚摸着它松软柔顺的皮毛,低声细语道。
褐色小犬兴许是听懂了它的话,嘴巴微张呼了口气,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地又睡了起来。
星罹瞧着它憨态可掬的模样,心中也是喜欢,不由地睁大眼睛借着烛火微光仔细观察它的每个部位。
“咦?”星罹突然发现,于小犬额头,斑杂细碎的褐毛中,隐隐有一小撮金毛格外惹人注目。
“怎么会长出这些毛?”星罹疑惑道,颇感奇怪,却也未曾多想:“刚好没给你取名字,既然你还长着金毛,不如就叫小金好了。”
小金稍稍动了动身子,像是以此作为回应,随后便再无动静。
翌日清早,晨鸟初啼,天且蒙蒙亮之时,星罹便被大师姐苏云锦叫醒,带往演武场。
寒风拂过,携着一抹冷意,悄悄钻入衣领之内,让赶赴演武场的星罹不禁打了个哆嗦。
行过须臾功夫,到达演武场。星罹放眼望去,发现师兄师姐们早已到场,正静静地站立等候。
凌子虚之妻凤玉端庄优雅地立在一众弟子面前。看情况,这一大早的晨练是由她进行监督。
“既然都到了,那便开始吧。各自的趟数就不必我提醒了,谁敢偷懒,后果你们也清楚。”虽然凤玉说话时的语气是那么平淡,甚而有些温柔,然而在众人听来,却清晰地透着一股慑人的寒气,让人难以生出反抗之念。
“师娘放心,我们的趟数只多不少,绝不偷懒!”宋书池拍拍不甚宽厚结实的胸脯,信誓旦旦地喊道。
陆宫见状,掩嘴哧哧一笑:“宋师兄,可别只是嘴上说的好听。”
“去,去,去,我是那种人嘛?”宋书池摆摆手像赶苍蝇般嫌恶道。
“星罹,你师父昨日跟你说过晨练的事了吧?”凤玉迈步走到星罹边上,神态慈和地说道。
星罹恭敬地一礼,答道:“是的,师娘。师父他说,我要在半个时辰内上下山一趟。”
凤玉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星罹一眼,道:“老老实实地去做,不要想着耍什么小聪明)”
九位太凰峰弟子于熹微晨光、朦胧云岚中,风风火火地奔下了山去,场面看似极为壮观。然而相较于朝云峰、青华峰、烈刃峰,那是绝对的凄凉与惨不忍睹。
了无人烟的山道上,空气清新,呼之极为舒畅。青葱的林间景色甚为美丽养眼。只是星罹等人根本无暇细细观赏,每个人上下山的趟数几乎都是依照他们的极限能力而设,必须拼尽全力而为,否则等待的只有惩罚。
星罹的实力终归远不及一干太凰峰弟子,不稍片刻便被远远地甩在了后头。所幸,他只需上下山一趟便可。
一路疾驰而下,如风如电,不知行去多少时间,星罹看见前方两个黑点渐渐逼近。很快,他便看清,那是大师姐苏云锦与二师兄薛丰。
两人见到星罹,面上不由泛起阳光般的灿烂笑容,以示鼓励。
旋即,四师兄周义、三师兄宋书池、五师兄陆宫、七师姐凌筱萌、六师兄徐元昭、八师兄庞士何依次在星罹面前行过。
星罹看着师兄师姐们向着峰顶登去,心中不免着急,他虽是竭尽全力,仍旧发觉与师兄师姐们差距巨大。而且,依照自己的估算,似乎于半个时辰之内完成晨练几乎是不可能的。
“现在就算不下到山底,直接回过头去,大概也不会有人知道吧?”星罹面上阴晴不定,暗暗想道,步子不禁放缓:“这样规规矩矩的,我铁定是要被罚了。”
两畔山景飞逝而过,星罹思忖着必须尽快作出决定,不可优柔寡断,否则呆会被苏师姐他们看到,那就是想这么干也干不成了。
只是,这样好吗?师娘曾说过,要老老实实地去做,不要耍小聪明。自己如此,岂不是辜负了她的希望?但是,他又不想被惩罚,这一趟上下山可非什么轻松的活。
“啊!烦死了。”这场激烈的天人交战令星罹颇感痛苦,脑袋一瞬间大了几倍。
忽地,一些往事掠过心头,起先模模糊糊,后来渐渐清晰。
凌云大会的场场比试再度在星罹眼前浮现。
“乱想什么呢?”星罹懊丧地自嘲道:“当初凌云大会的惨败教训,还不够吗?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我这辈子都没法赢过唐麟,更别说重振家族了。”
事情一想通,星罹也便不再去考虑偷懒的行径,步子加快,无所畏惧地拼尽全力,风驰电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