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你们是在闹什么呢?”一道爽朗不羁的声音忽然自星罹身后传来。
烟尘缓缓散去,视野澄清,祝勇先是惊愕不已地看着场中央的白衣身影,然后又望见星罹身后的来人,面颊瞬时煞白,白得跟冬天里的雪人一样,当即命令一众仆从退下。
那来人淡定自若地步行至两拨人的中央,负手而立。白衣人则恭敬地站到了他的身畔。
星罹不由好奇地打量着这位令祝勇魂胆俱散,气焰全消的人士。只见他头戴束发金冠,有着一张精雕细琢般英挺俊秀的脸庞,深邃如黑玉的瞳孔让人不可捉摸,唇角微翘,透着一抹掌控万物的笑意,衣着华贵,散发着高傲与优雅的气息。
而立于他身畔的那人,从头到脚被一身雪白的长袍裹着,脸戴一张白色面具,唯独可以见到的,只有那一双泛着琉璃光芒、冷傲犀利的眼睛。
祝勇谄媚地笑着,谦卑道:“田公子。”
“这里已经没有你们的事了,该去哪就去哪。”华服青年瞥了祝勇一眼,淡漠道。
祝勇连连点头,堆着满脸的笑:“是,是。”说完,他便一招手,带着仆从屁颠屁颠地匆匆离开了。
“田公子?”星罹看着狼狈逃窜的祝勇,又看看华服青年,心底吃了一惊。
众所周知,齐国的皇族是田氏一家。既然能令祝勇如此恭敬有加,想必绝对不是民间的田姓人士,除却皇室成员,再无他人。
华服青年带着如春风般的微笑向星罹走来,道了声“抱歉”。
星罹讶然地看着华服青年,脱口就道:“没事没事。”说完后,他又觉得莫名其妙,这青年为什么要向他抱歉呢?
“不会就是因为那白衣人制止了这场争斗,把我们轰飞出去的关系吧?”
“不知各位可有兴致与田某去附近一家酒楼小坐一会,聊表在下对于刚才发生之事的歉意呢?”
星罹不禁诧异地瞪大了眼,实在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毕竟对方刚才帮了自己,此时拒绝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好吧。”星罹思忖了一小会,答应道。
华服青年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锐利的眼神悄然扫过于璎璐,暗道:“这祝勇的品位也真够低的。”
星罹三人当下由华服青年引路,来到一家装饰奢华、雕梁画凤的酒楼。华服青年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向掌柜要下了一间价格高昂的宽敞包房。
进入包间,白衣人与于璎璐皆是侍立在各自主人身边,其余三人则相继落座。
方才于路上,华服青年已经告知星罹三人,称呼他为田公子即可。而星罹三人自然也将姓名告诉了田公子。不过,星罹还是留了个心眼,谎称自己叫做金梨。把“金”作为姓氏,自然是因为想到了远在太凰峰的小金,灵机一动,便拿来用了。
然而这名字却让田公子大笑不已。
“金梨兄,你怎么会取个水果的名字。”
听到这调侃的话,星罹只能汗颜地挠挠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想来是因为父母比较喜欢吃梨,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这回就连于璎璐和水仙儿都忍俊不禁了。
古色古香的房间中,一盘盘美味可口、外观华丽的佳肴由小二端上了菜桌。
“……在岩坞这一带,祝勇就是个小霸主,常常惹是生非。不过因为他做过的事情还没有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大家也就忍了。像今天这种公然斗殴的事情,祝勇一般不太敢做。”田公子洒然一笑,不解地摇了摇头:“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疯到了这种程度。”
星罹瞅了眼于璎璐,叹了口气,当下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田公子夹了口菜到嘴里,细细地品位后咽下,旋即将目光转向于璎璐,犹如醍醐灌顶般啧啧道:“原来如此。看来我得找个机会和祝郡守说下这事,如此放纵自己的孩子,可不成体统。”
“看来我猜的不错,这位田公子,绝对大有来头。”星罹听着田公子的回答,暗暗想道。
“对了,你们来岩坞是做什么呢?看你的装束,应是凌天宫的弟子吧。”
星罹对这事也不隐瞒:“我们是要前往太虚门,恰巧路经此地。”
田公子“哦”了声,点点头,开口称赞了下两大门派的实力。
之后,两人东拉西扯天南海北地闲聊了会,一阵子过后,倒发觉彼此聊得颇为尽兴。如此一直聊到了近黄昏时分,星罹三人不得不起身告辞。
田公子默默地站在窗口,望着那三人的身影渐渐消隐在血红的夕阳中。
“他就是星炎之子。”田公子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夕阳洒照在他脸上,削出那英俊分明的面容。
白衣人瞳孔中精光一闪,疑道:“公子何以知晓?”
“你也知道星家的幸存者拜入了凌天宫这件事吧?”
“自然。”
“星炎弃剑习棍早已是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他的孩子,跟随父亲修炼棍术,那是再正常不过了。而在凌天宫中,修习棍术的必是太凰峰一脉。所以他的孩子,九成九是拜入了凌子虚门下。”
白衣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刚才也看见了,他用的是棍。据我所知,太凰峰首座凌子虚只有八名弟子,可是没有一名弟子的年龄与方才那名男孩相符。那他,必定是凌子虚新收的徒弟。”
“确实。”
田公子蓦地朗声笑了起来,心情殊为愉悦:“一个普通的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