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乾元宫回来后,象廷郡王、甘兹郡王两个王府都异常慌乱。
象廷郡王与左都侯霍旌反复推演,可惜始终毫无头绪。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也都毫无新新消息。
甘兹郡王与左都侯高岚则十分愤怒,证据确凿无误,象廷郡王却一味无理取闹,揪住两个无关紧要的失踪的内侍做文章,导致此案迟迟不能定谳。
快到傍晚的时候,光禄卿雒渊概各遣了一个虎贲中郎将(1)分别到象廷郡王府和甘兹郡王府通报:秋佗和冬佗已经找到了。虎贲中郎将说:南宫卫士扩大了搜查范围,直至圣都以外周边之地,结果现,两个内侍已经逃出了圣都,但在圣都外林子里遇到了野狼,被野狼咬断喉咙,并把脑袋和内脏都吃了。两具尸体已经抬回来了。两人的脑袋已经无法辨认,但中常侍春佗亲自验看,从服饰、身量、玉佩等细节看,确认就是秋佗冬佗。确认身份之后,廷尉杜贡立即请少府丞管遄前去验看了秋佗冬佗的所有衣物与身体,结果并未在俩人的身上和衣服上现紫星罗兰之蕊蜜。
前来通报的虎贲中郎将还带来了一道圣旨:“明日巳时,着殿下进宫,继续研议逄循被杀一案。”
送走了虎贲中郎将,象廷郡王常基皱着眉头看着左都侯霍旌,摇头道:“崖儿看来是保不住了。这是毒杀宗室的大罪,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依律,应当凌迟处死。所谓议贵,也就是换一个死法而已。哎。我明日只能全力争一争了。”
霍旌无言以对。
常基又道:“嗨!这孩子,怎么能够这般鲁莽。我只怕融铸也要为此而吃挂落啊。甘兹郡王可绝非是能够善罢甘休之人啊。更何况,陛下现在还……”常基欲言又止。
霍旌垂着头,说:“只是卑职看融崖公子,无论如何也不似能够做出这种事情之人啊。”
“哎………”
俩人正在感慨,王府的卫士带进来一个白衣白冠白裘的俊仆,一看而知,是北陵郡王府里来的人。那仆人走到象廷郡王面前,端正地行完礼,说:“殿下,北陵郡王殿下说,十分思念殿下,希望今日与殿下一叙。但大丧期间,不能饮宴,请殿下晚膳后到北陵郡王府茶叙。”
象廷郡王苦笑道:“替我谢过你家北陵郡王殿下。只是,我今日心绪不佳,实在无心去与你家北陵郡王茶叙。你回去,就跟你家殿下说,象廷郡王府里出了大事,我实在无法脱身。日后,我再去向北陵郡王当面赔罪。”
那俊仆微笑着,没有离去,说道:“殿下,我们殿下让小的给您一张短笺。请殿下看过短笺后再定夺。”说着递上来一个用蜡封起来的短笺。
常基漫不经心地打开短笺,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就这一瞥,眼睛里马上闪出光来,然后把短笺递给霍旌,霍旌的眼睛里也闪出光来。
常基大声道:“备轿,去北陵郡王府。除了霍旌,其他人一律不用跟随。”
北陵郡王逄图修送来的短笺上写着:“秋佗冬佗。”
北陵郡王府是圣都里规制最高的郡王王府,建在圣都西北角。而象廷郡王府恰好建在圣都西南角。等象廷郡王常基斜穿过整个圣都到达北陵郡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常基下了轿,带着霍旌,走进了北陵郡王府。奇怪的是,一向灯火辉煌的北陵郡王府的门外竟然没有点灯。
常基和霍旌迈入正门,现门内也没有迎候的仪仗和宫女,只有一个白甲白袍的卫士走上前,行礼之后说道:“有劳殿下,请殿下随卑职这边走。我们殿下在后面等候。”
这一切,与北陵郡王逄图修那起居豪奢、不厌其烦讲究繁文缛节的一贯风格,都大相径庭。
常基看了一眼霍旌,然后转脸冲这个白甲白袍的卫士点了点头。跟着这个卫士,绕过王府的正殿,穿过一条长长的游廊,来到后花园。沿着后花园里一条蜿蜒小河,穿过了一片大大的竹林和一条长长的龙柏过道,折过一片假山,常基的眼前呈现出一个大湖,湖边停着一艘玉白色的小龙舟,龙舟上站着四个同样白甲白袍的卫士。四个卫士执篙执桨而立,像是四个天神一般。
引着象廷郡王进来的那个卫士指着龙舟说:“殿下,我们殿下在湖中间的无心坞候着殿下。有劳殿下和左都侯大人登舟。卑职就送殿下和左都侯大人到这儿了。”
霍旌说:“有劳了。”然后扶着象廷郡王登上了龙舟。龙舟不算大,中间有一个加了飞檐的小厅。小厅内仅一桌四椅。桌上摆着香炉,香炉里面燃着说不出名字的好闻的熏香。
待常基和霍旌进入小厅坐定,四个白甲白袍的卫士从龙舟的四个角同时力,龙舟平稳而快地开始在湖面上滑行。
湖面上升腾着浓浓的雾气,四周什么都看不见。龙舟穿行在这些雾气中间,就像穿行在云朵之中,令人觉得仙气自生。不一会的工夫,龙舟缓缓地减,最后停了下来。
站在龙舟前方左角的卫士进入小厅,行了个礼,说道:“殿下,无心坞到了。有劳殿下和左都侯大人下船吧。”
霍旌扶着常基走出小厅,步下龙舟。连接着龙舟的是一个小栈道,栈道的两侧站满了白甲白袍的卫士,这些卫士手里都拿着银白色的戟,头上戴着白盔,白盔上的白羽白缨随风飘动。小龙舟和栈道连接的地方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白甲白袍卫士。
那卫士走上前来,单膝跪地行礼说:“殿下,卑职是北陵郡王的左都侯珲方,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