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芸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嗯……可能是和你爸爸妈妈有什么矛盾吧。有时候人杀人就是为了很愚蠢的理由。”
女孩停了下来，抬起头望着头上郁郁葱葱的树冠。
“……是啊，或许的确是很愚蠢的理由呢。不过就算再愚蠢，有些人还是非杀不可的。”
“这是什么意思啊，小玥？”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说，一个人想要另一个人死，其实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她的声音依然稚嫩，但是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她说话的语气，音调，乃至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
何芸也感到一阵莫名的凉意，不自觉停住了脚步，没有再靠近女孩。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钟。女孩一动不动望着前往，像在思考着什么。
然后八岁的小女孩就转过身来，冲何芸笑了。那是何芸有生以来看到的，最恐怖的表情。
女孩冷笑道：“可是我要杀你，不仅有理由，而且有两个很好的理由。你想先听哪一个？”
………………
楚原和南宫夜狂奔着冲到了女孩所住的家中。可是防盗门紧紧锁着，里面也没有灯光漏出来，好像完全没有人的样子。
楚原心里立刻涌起极其不好的预感——难道她已经得手了？她已经杀了何芸跑掉了？
他立刻开始用力地用拳头捶门。里面仍然没有反应。
“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南宫夜在身后提醒道。
“啊？对，对啊，我这就给她打！”
楚原掏出手机，立刻发现自己从刚才开始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他早就应该打电话提醒何芸有危险的。
只希望现在还不太晚。
拨通了了何芸的手机，可是却没有人接电话。
………………
何芸倒退了两步，看着女孩。女孩也盯着她，清纯稚嫩的面孔上带着残酷的笑意，眼神里则是完全的恶毒。
何芸倒吸一口凉气，恐惧感顿时笼罩全身。但也在同时，她立刻冷静了下来。他想到了很多事情，其中包括了楚原曾经问过她的，有关于借尸还魂的问题。
“钱鑫？”
“没错，就是我。”女孩笑道，“你比那些警察聪明多了，连这一步都想到了。”
“聪明的不是我，而是我的朋友。”何芸伸手捋了捋披在肩上的长发，冷冷道，“是他猜出了事情的真相。所以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
女孩嘿嘿嘿笑了起来：“看来你已经知道，我要杀你的第一个理由是什么了。”
“自然是你已经知道我知道了真相，所以害怕自己暴露。”
女孩一步步走近何芸：“第二个理由呢？”
“你说是什么？”
女孩扔掉了手中吃了一半的糖葫芦，用袖口擦了擦嘴道：“第二个理由是我非杀人不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何芸也慢慢往后退。她不敢转身逃跑，因为她还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如何，所以要尽量采取不激怒对方的方式。
“是因为附身的关系？”
女孩点了点头道：“这副身体并不太好，完全无法储存足以支撑我灵魂的灵力，所以我必须定期补充，才能勉强活下去。”
“但你还是选择了这个身体，也是为了报复？”
女孩道：“不是，我别无选择。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何芸点了点头：“被他们推下了悬崖？”
女孩残酷的笑意里面也多了些悲痛：“没错。被我曾经以为是最好的朋友的人。八年前，我们一起去夏威夷旅游。在一块山坡上，他们提出要照一张合影。贺蓓负责照相，刘长华站在我左边，谢钧站在我右边，孙涵在更右边。但是在按下快门之前，他们两个就一起把我推了下去。”
“但是你却没有死？”
“我？不，严格来说，我当然死了。保存下来的只有我的魂魄。你如果看过那三个人发表的论文，就该知道我在做研究的时候学到了些什么。我在美国中西部的一个印第安保留地住了两年。他们相信万物有灵，不论是人类的灵魂还是花草云烟的，本质如一，都会在世间永存，变化的只有存续的状态而已。”
“你学到了印第安人的巫术？”
女孩笑着点了点头：“那时我被推下了山崖，侥幸没有立刻死掉，于是凭借印第安人独特的‘恰帕斯（chiiapas）’法术，用周围植物包裹身体，暂时延续灵魂不散。我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只能保持最低限度的意识。我忍着剧痛，在地上躺了一晚上，等他们过来。我非常清楚，他们一定会偷偷过来检查我的尸体的，因为他们都是谨慎的科学家，绝不容许任何意外出现。但是我却没有想到，最急着过来看我有没有死的，却是我的女朋友。”
她的声音语调顿时变得极为恶毒怨恨，连笑容都变得惊悚。
何芸脸色不变，左手却仍停在肩头，更加用力来回缠着自己的头发。他盯着女孩道：“或许是因为她早就成了别人的女朋友。”
女孩竟然叹了口气道：“她已经成了刘长华的女朋友，后来当然又成了她的妻子。或许她是这世上最希望我死的人。”
“所以作为报复，你就附身到了她女儿身上。”
女孩道：“这是迫不得已。那时我的灵力已经很弱，事实上已经无法成功附身任何一个人。但是幸运的是，她那个时候已经怀孕七，八个月了。附身到一个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