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语冰的突然这一跪,是姜彻所惊讶的,更是谢令容所没想到的。
但既然谢语冰已经开了口,姜彻便问道,“什么事是朕和皇后被蒙在鼓里?”
王瑛忙道,“语冰,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冲撞了圣驾。”
谢语冰看着自己的娘亲,道,“娘,你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不敢说,既然你不说,那由我来说。”
“你这……”
姜彻不知道这母女到底在搞什么鬼,有些没耐心的问道,“谢语冰,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在这里遮遮掩掩的。”
谢语冰似是下了重大的决定,对着姜彻道,“皇上,其实,其实现在的王妃,也就是我的四妹,是假的。”
“你说什么?”姜彻惊住,谢令容也是一下子蒙住。
随即谢令容赶忙走到谢语冰跟前道,“语冰,有些话不要乱说。皇上,语冰许是自己脑子糊涂了。”
谢语冰摇头道,“二姐,我没有糊涂。这些话是千真万确的,而且我也有足够的证据。若非如此,我又怎么敢在皇上跟前说呢?”
姜彻拧眉,看谢语冰似乎言之凿凿,便坐了下来,道,“既然你说现在的王妃是假的四小姐,那就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又有什么证据。”
谢语冰便道,“皇上想必知道,臣女前段时间因为犯了错,被爹爹罚着去了尼姑庵。那尼姑庵也是四妹自小长大的尼姑庵。原本臣女只是在那里潜心诵读经书。可是有一日,却从一个尼姑那里得知,说四妹在几年前有一次意外摔下了山,后来他们去寻的时候,什么也没寻到。可是没几日,突然又出现一个姑娘,明明相貌什么的都不一样了,可她却偏偏还宣称自己是谢家四小姐谢凝。庵中的师太动了恻隐之心,想着这姑娘定然也是无处可去了,便留了下来。三姨娘一直脑子就很糊涂,就把这姑娘错认成了自己的女儿,与她一直住在一起。久而久之,庵里的人都将这姑娘当成了谢家四小姐。想着反正她也许也回不。可是没想到,二姐,也就是皇后娘娘,得知了三姨娘过世的消息,担心四妹一个人孤苦无依,就让爹将她接回了相府。庵里的尼姑那时不敢说出实情,因为怕相府怪罪。而且真正的四小姐或许早就已经没了,这个顶上去应该是万无一失的。所以他们就没有人多言。所以也就是后来那位四小姐回了相府。皇上可以细想一下,为什么一开始四妹回来是傻的,出去了一趟之后,突然就好了。而且变得十分聪慧,难道这不让人觉得可疑吗?因为是家人,所以臣女从不曾怀疑过自己的四妹。直到无意间听到那些尼姑间的对话,臣女才觉得恍然大悟。原来这假的四妹一直在欺瞒我们大家。”
谢语冰一口气说完,有些不敢抬头看姜彻的表情。她只能耐心的等待,一切都不能急。让姜彻看出端倪,她的戏就演不下去了。
姜彻慢慢回味着她说的话,沉默了半晌,这才问道,“你所说的都是实话?”
谢语冰道,“臣女不敢欺瞒皇上,句句都是真话。”
“可这些不过是你的道听途说罢了,朕如何信你?此事事关王妃,朕绝不能马虎处置。”
谢语冰看向自己的娘,道,“娘,其实你也知道一些事情对不对?这个时候应该告诉皇上了。”
王瑛显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姜彻道,“夫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王瑛这才道,“谢凝的娘当时在府中生产的时候,臣妇作为相府的管事的人,自然就在身侧陪着。臣妇记得,那女婴生下来,胳膊上就有一块拇指大的胎记。此事,臣妇也没放在心上。后来那谢凝回来,臣妇只当她是真的谢凝,也是对她以礼相待,将她当成自己的孩子。可是有一次,臣妇却发现,这谢凝的胳膊上却没有了胎记。臣妇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谢凝,臣妇也不好站出来再说什么。这一说,恐怕要闹出大事来。所以臣妇就选择了沉默。若不是今日语冰说起来,臣妇也是不想再提及这事的。”
谢语冰补充道,“皇上。从小谢家的人就没见过真正的谢凝长什么样子,所以无论什么样的姑娘回来,都可以说自己是谢家的女儿。而且我那四妹一开始就有些痴傻,自然是不记事的。这便给了假的谢凝一个最好的掩饰,谁也不会去怀疑她。她无论做什么,也不是错的。”
姜彻看了看他们母女,一时间也判断不出真假来。要说真,这个时间谢语冰说出这件事来,实在有些蹊跷。他是一直知道这谢语冰其实对姜娡百般为难的。要说假,他们母女的证词无懈可击,找不出什么纰漏来。
姜彻定了定,道,“你们母女的说辞朕会相信,但也不能全信。因为你们说的许多都是从旁人口中得来。除了你们二人,可还有别人能证明此事?”
谢语冰道,“有。臣女可以将那天说那些话的尼姑给叫来,相信她见了皇上,一定不敢撒谎。”
王瑛道,“若是幸运的话,当年接生的稳婆如果还活着,也是可以来作证的。只是这个得先去找找看了。”
姜彻于是道,“既然如此,那就将你们所说的证人找来。朕也会让王妃和你们亲自对质。朕不会偏袒任何一方,朕只相信证据。”
“是,皇上。”
“此事在朕定夺之前,谁也不要传出去半个字。”
“是,皇上。”
姜彻说完之后,便离开。
谢令容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