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做了如此荒唐之事,所得到的惩罚不过是禁足在公主府。众臣哗然,屡屡上奏,都是碰了一鼻子灰,后来再不敢多言。
公主府内依旧是歌舞升平,酣畅之后,一只洁白的手拿了一方帕子给姜娡擦拭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姜娡将他的手一握,男子便顺势倚在了姜娡的胸口。
姜娡端详着男子的手,道,“玉九,你这手,比女人的还要细长。”
玉九满目含情的看着姜娡道,“玉九的手再美,也比不过殿下的。”
姜娡痴笑似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道,“你可知道这双手曾经是做什么的?”
玉九尚幼,关于姜娡以前的传闻他并不知晓,有些纯真的回道,“殿下从小便是锦衣玉食,自然握的不是绫罗绸缎,便是金银珠宝。”
姜娡挑起玉九的下巴,巧笑道,“这双手曾经布满鲜血,我还用它拧断过许多人的脖子。”
姜娡虽然轻描淡写,但玉九却听得骇然。
“玉九你是我最宠的人,可是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以至于你越发没规矩了。”姜娡的语气凉了几分。
玉九慌忙下了床榻跪在了地上,宽大的袍子包裹着他瘦弱的身躯。
“温玉庭是你伤的?”姜娡半撑着看着玉九。
玉九抬起头看着姜娡道,“都是因为他,连一向对殿下尊敬的皇上都生了气。我是担心这样下去对殿下不利,这才……”
姜娡一笑,道,“是为了我好,还是因为嫉妒?玉九,你的小心思,你以为本宫看不出来?”
玉九一慌,忙道,“即便是因为嫉妒,那也是我对殿下的一片痴心啊!”
“我平日里最烦这些事,最不喜欢的就是我这公主府鸡犬不宁。玉九,你跟了我这些时日,数你心思最玲珑,却不想竟也犯这样的错。你离开公主府吧。”
玉九一听,赶紧跪着到了姜娡跟前,泪眼婆娑的去拉姜娡的手,哀求道,“殿下,求你不要赶我走。玉九这辈子都是殿下的人,离开了殿下,玉九便活不成了。”每个离开公主府的面首,都要接受完宫刑才能离开。
姜娡道,“你当真不愿离开公主府?”
玉九哭着摇头。
“你能留下,但惩罚却不能免。”
玉九听完身子一颤,随后只得磕头道,“谢殿下。”
“本宫不喜欢心肠歹毒之人,你若是日后还敢动他,本宫就亲手拧断你的脖子。好了,你且退下吧。”姜娡说完,一挥衣袖,便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玉九是了解姜娡的性子的,此时她心思已定,他再多说也无用。原本以为她待他是不同的,却不想,姜娡对他也是一样。她真如外界传的那样,空有情没有心么?
玉九离开没多久,便有人来通传,皇后驾到。
姜娡想着这皇后突然来了,也不知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又或者是她那个爹的意思。
姜娡不紧不慢的起身,稍微的整理了一下仪容,便去了偏厅。
皇后谢令容已经端坐在那里。这位皇后是丞相谢起的二女儿,也是先皇当时为了稳定姜彻的皇位亲自挑选的皇后。原本她与这位皇后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因为自己之前干了一件事,导致她直接成了谢家的眼中钉。
“皇后来了,本宫有失远迎。”姜娡走过去,清凉凉的道了一句。
谢令容起身,道,“姑姑,令容担心姑姑在府中烦闷,特意来看看你。”
姜娡坐了下来,道,“你倒是有心。索性,本宫有面首三千,即便不出府,这地方也是人间仙境。”
谢令容看了一眼姜娡,心想外界都是如何评价这位长公主的,她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此时竟然不知羞耻的以养面首为荣,真是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心中这般想,面上却是浅笑道,“姑姑洒脱,令容羡慕不已。皇上担心公主在府内心情烦闷,以致身体欠佳,特意命我带了些滋补的汤过来,还请姑姑享用。”
“我这公主府里应有尽有,不必你们费心了。”
姜娡向来对她态度不冷不热,谢令容早就习以为常,她道,“多少也是我与皇上的心意。”
“本宫知道。皇后若是没什么事,便回去吧。”
“那我先告退了。”谢令容起身,出了偏厅的时候,迎面正好撞上了一个人。
“见过皇叔。”来人一袭紫色锦衣,丰神俊朗,英姿不凡,正是当朝王爷姜怀。
“原来是皇后,今日竟也得空来看皇姐?”姜怀淡淡道。
“是,也是皇上的意思。皇叔与姑姑细聊,我先告退了。”谢令容微微欠了欠身子,便与姜怀擦身而过。
姜怀进了偏厅,看到姜娡正看着跟前的一锅汤。见到姜怀过来,姜娡把盖一合,道,“今日我这公主府倒是热闹,你怎么也来了?”
姜怀走了过去坐下,道,“就许皇后来看皇姐,就不许我也来看看皇姐?”
姜娡道,“你怕不是来看我,而是来幸灾乐祸的吧?”
姜怀笑着摇头,“皇姐何祸之有?不过是彻儿走个过场说罚你,这公主府,你若是想出去,又岂是彻儿能拦得住你的?”
姜娡道,“他如今是晋国的皇上,姜怀,你可别不把他放在眼里。”
姜怀忙道,“皇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他是君,我是臣,岂敢不敬?”
敬不敬便只有姜怀自己心里清楚,如若当初不是她借来了大将军卫信手中的虎符,此时坐在皇位上的或许就不是姜彻了。这些年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