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木门那一刻,自然记起了那些话,在深渊洞底说的那些话。当时以为生离死别,真情流动,心中所思所想全都说了出来,现在却最想再见到他,哪怕只才分离几个时辰而已。
当他缓缓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说,要去往星辰大海,但她若如失去整个世界。
你是我眼中星海,我为你的整个世界。
原来真正的思念是这般迫切,尽管他就已经躺在面前的床上。
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不紧不慢。
他虽然脸色苍白,总归挤出了几丝血丝。
她听到了他的心跳,不紧不慢。
而她的心跳得无比欢快,就好像下一秒能跳出心房。
她无法抑制住这样的心情,就像下一秒她的眼眶已被润湿。
唐小晓醒了过来。
就这样静静看着屋顶,似乎想起在不久前的某个地方也这样看着屋顶,显得有些无聊。
记忆慢慢恢复,才记得他已经死去了,那好像也是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如果不是在天国,那么此刻身在地狱,即便只是一个四方游荡的孤魂野魂那也无妨,终究习惯了。
当他又闭上眼睛时,脑海中闪过一些话:
“你知道不知道,我很喜欢你。”
……
“如果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我很愿意喜欢你。”
……
这就是守护吗?
剑的另一层含义。
他问自己,而这就是回答。
终于厌倦这样子重复看着屋顶或者一直这么无聊的胡思乱想,总觉得这样躺着很不舒服,准备侧侧身,微微一动,胸前撕裂般的疼痛感袭遍全身。
已经一身冷汗了。
疼痛感?
心中好多疑问,难道自己还没有死去?
这样想时,脑袋下意识向四周看去。
简单空旷的木屋,一个木桌,一个木椅,还有……
他终于看见了她。
她也深深望着他。
是幻觉?
她柔声道:“你为什么要动呢?”
看得见她眼眶中闪烁的点滴,以及所包含的柔情,他又轻轻闭上了眼睛,大概是自己的幻觉了。
她道:“好似梦幻中,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你睁开眼来看我。”
他又睁开了眼,看她,是那样真实。
他嘴角微微浮动,很艰难说出这几个字:“我还没死吗?”
赵舒笑道:“你还活着,我也还活着。”
大概是让人满意的回答,他想放声大笑,从来不善言笑的他,此刻只想大声笑出来。
终究还是没有笑出声来。
风华正茂,他却已经经历了一次死亡。
与其说是侥幸活了下来,倒不如理解为重生。
于是以前诸人诸事在他眼中有些不一样了,但唯一没变的是眼前的这个女孩。看她平静的神情,心中是否也和自己此刻的心情一般?
大概是的。
他没有办法说出更多的话,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又柔声道:“不要说话,我说给你听。”
从他在深渊洞底闭上眼睛之后说到这个木屋。
夕阳尽,星点开始点缀夜空,河谷那边蛙声一片,几只萤火虫闯入屋内。
星光已经铺满大地。
小点见他二人说话之际,赵舒又不理它,只好自己跑去前面的草地上,追逐着萤火虫玩耍。
又约莫过去一个时辰。
南柯手捧书卷,踏着星光,下山到了木屋前。
小点在草地上打滚撒欢,见他来,不情愿停止了嘻耍乖乖跑来跟前,蹭着他的衣角。
“真是没良心,想我了不是?”
赵舒正在床前,听到外面的声音,出了屋。
南柯左手握书,右手摸着小点的头,看着她,道:“想是我打扰了你二人。”
赵舒道:“前辈说笑了,您救了他,也是救了我的。”
南柯道:“伤口还疼?”
赵舒怔了怔,才明白是问她的伤口,这才恍然发现之前身上的伤早就没有一丝疼痛感,似乎已经痊愈了。
“是那泉水?”
南柯点头道:“这就是那泉之功效。先前我见你御剑飞行用的是一枝梧桐,有趣。”
赵舒便将那梧桐枝递给他,道:“晚辈的剑已被折断,故才折了一枝梧桐来应急。”
南柯道:“我却看很不错,往后你可以此为剑,正符合你的气质。”食中二指轻轻划动,就削成一柄细剑模样,给了她,“这样才成样子。”
赵舒接过那梧桐剑,又道了声谢。
南柯仰头望去,星河灿烂。
“他的伤七日之后就好的差不多了,这几日里就先住于此地,若有何不便可说与我,至于下榻之处,天可为床,地可为被,潇洒就是。”又看她眉头轻皱,似有心事,便道:“那位少年已无性命之忧,姑娘难不成担心我的手段不高明么?”
赵舒道:“前辈误解了,我相信您的手段,只是晚辈所想是另一件事,想来前辈常年隐居这世外之地,人间之事自是不知了。”
南柯叹道:“的确。”随即微微一笑,道:“问题总会解决,且让我先猜猜看,是孤山剑宗的事,是不是?”
赵舒看了他一眼,道:“前辈所料不错。”
南柯道:“孤山为大陆第一剑宗,开宗立派百年有余,你却在担心什么?”
赵舒道:“一月前人间三大宗门联合讨伐孤山,今日正是大决战之日。”
南柯:“三大宗门?”
赵舒道:“苍云剑宗,太清玄盟,及西荒昆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