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面壁思过七日,算是比较严重的惩罚。
明月心中惴惴不安,估计自己是逃不掉惩罚了,怎么着也要面壁思过十天半个月的。
蒋令山先拿蒋依依开刀,清了清嗓子,刚要对明月宣布对明月的惩罚,这时,凤倾城突然问道:“蒋长老前几日问我的渡劫丹,我可算找到了炼制药材,不过蒋长老还要多等几日。”说完,似笑非笑地看了蒋令山一眼。
蒋令山听到凤倾城的话,心里暗喜。他卡在上仙境十一重天整整五十年,前段时间他厚着脸皮去问凤倾城,凤倾城并没有给个确切答复,而今终于有了突破的希望,这太让他激动了。
蒋令山顿时眉开眼笑、心花怒放。
渡劫丹啊,市面上可遇而不可求的六阶初级丹药,可以帮助自己冲破现有的仙力瓶颈,让他跨越到上仙境十二重天。
明月的惩罚当然也就没有了,这点面子他蒋令山还是要卖给凤倾城的,自己侄女小小的惩罚能为他换来一粒渡劫丹,这也太划算了,怪只怪蒋依依不知轻重,刁蛮任性,从而惹祸上身。
蒋令山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和颜悦色地对明月说道:“明月,念你年幼初犯,且受人身攻击在先,此次就不对你进行处罚。今后切勿盲目冲动,凡事三思而后行。你是神草门长老,一定要以身作则,谨言慎行,你下去吧。”
凤倾城淡淡看了他一眼,问道:“蒋长老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带我的丹童回去好好管教管教,免得又有人无中生有地诋毁她。”
蒋令山笑道:“没事了,没事了,凤长老将人领走吧。”
凤倾城毫不客气地站起身,牵着明月的手,带着她大摇大摆地走出刑门大殿。
明月垂头丧气地乖乖跟在凤倾城的身边,一路回到丹门,虽然凤倾城并未责骂她,但她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蒋依依被罚去思过崖面壁思过七日,南宫雨柔打扫十日,一时被学院传为笑柄。
明月、蒋依依和纳兰眉黛之间的矛盾,也越积越深。关于明月的那些无中生有的谣言,也因为蒋依依受处罚而销声匿迹。
明月自从当了神草门的长老之后,便时常去看望重楼师尊,她已经许久没有去药门,药门的江长老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已是时日不多。
蜀山仙门的凤掌门亲自登上药门秘密会见了江一月。当他看到江一月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一副老态龙钟、生无可恋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凤掌门气道:“为了那个女人,你竟连长生不老都放弃了!你这又是何苦?”
江一月躺在床上,头发已经脱落的稀稀疏疏,满脸沟壑一样的皱纹,形容枯槁面如死灰,眼看已是时日不多。
江一月抬
起浑浊的眼睛淡淡看了凤掌门一眼,喃喃念道:“当年她离开蜀山,我下山寻找。我曾发誓,如果找到了她,我一定要对她说一声:我爱你,我愿意为你放弃药门长老之职,和你浪迹天涯。”
凤掌门的脸色顿时变得乌黑乌黑,他早就知道江一月和明语嫣之间绝对不是正常的师徒关系,不是吗?
江一月喘了口气,继续道:“可是,我从日出找到日落,从春天找到冬天,从天涯找到海角,一百年过去了,我没能找到她。我从满怀希望到忐忑不安,再到绝望,我一直找啊找啊,两百年过去了,我还是没能找到她。”
凤掌门气得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江一月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到现在,三百年过去了,我终于找到了她。却是她已经仙逝的噩耗。她躲了我三百年,死也不肯再见我一面,她到底还是恨我的罢......她不在了,我的心便已随她而去,一个人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凤掌门气狠狠地道:“她都不在了,你还要这么折腾,有意思吗?”江一月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喃喃道:“师兄,你也曾经爱过的,你是能明白我现在的心情的。明月是她收养的孩子,却取了我和她的名字......她心里到底还是有我的......以后......不管怎样,请师兄善待明月,她毕竟是无辜的......”这是在交代后事了。
“你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凤掌门怒道:“想当年,你为了求证仙道,付出了多少努力。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你竟然自断仙脉,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几行清泪顺着江一月的眼角滚落下来,江一月喃喃自语道:“师兄,想当年,我们初入蜀山仙门,年轻气盛,快意恩仇,何等潇洒。几百年过去,弹指一挥间......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过眼烟云散随风,幻化金顶伶仃松。分分合合世间爱,缘起缘灭一场空......一场空啊……”
凤掌门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道:“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胡思乱想。”
许久,两人都不再言语,只听见窗外呼啸的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凤掌门缓缓转过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慢慢地离去,他的背影亦不再像几百年前,那么意气风发。
远处传来风笛的呜咽声,仿佛是谁在伤心地鸣唱。
凤掌门蓦然回首,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师兄弟们年轻气盛、师兄弟们之间亲密无间的美好时光,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那些美好的年华,已经一去而不复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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