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手里确实有石盐矿,乃是武德三年向朝廷买来的,最初打的盘算乃是炼出精盐大发一笔,结果却因为有毒而亏损上万。
当初那事闹的长安皆知,导致盐矿砸在手里难以脱手,这事让王家上上下下都很头疼,一直想找个下家来接盘。
可惜众人都知石盐有毒,谁会傻到拿钱打水漂。
一座石盐矿,只能荒废掉。
那可是好大一座山头,就在长安西北不远处,折算成土地也得几千亩,奈何就是不能种庄稼。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说的就是那种石盐矿。
王氏甚至有过念头,想把盐矿直接扔掉。
现在,有人来买了。
王珣老东西怎能不动心?
……
倘若买家乃是别人,王珣还要盘算一下,但这买家乃是程府的两个孩子,老东西心里已经暗暗在窃喜。
长安城里谁不知道,程家长子脑子犯浑,说一句天生二愣子也不为过,程家长女虽然生的俏丽,但是性格也是个直筒子。
这俩娃娃别说是买石盐矿,就是买砒霜也不算什么出奇的事。
不过么,王珣老货还是留了个心眼,这老东西故作好奇之色,试探问道:“石盐有毒,众所周知,你们姐弟俩想要买石盐矿,却不知是想买去做什么用?”
这等试探实在太过低劣,随便换个人都能洞穿他的心思。
但是他针对的是程处默。
小霸王想也不想,鼻孔向天得意洋洋道:“说了你怕不信,我们要用石盐腌制咸鱼。嘿,太原王氏干不成的事,我卢国公府能干成……”
这他妈还真是本色演出,就差把实地都给人秃噜出来了。
王珣老货眼睛一闪,忽然觉得喘气都变得仓促起来,这老东西努力压制激动,但是仍旧掩盖不住贪婪和急切,急急道:“你们能给石盐脱毒?”
程处默看傻子一般望着他。
老东西愣了一愣,愕然道:“程家小儿,你这是什么眼神?”
程处默‘嗤’的一声,满脸都是不屑,道:“我觉得你是个傻子,石盐那玩意能脱毒吗?你们王家前前后后试炼了多少次,能不能脱毒你心里没点b数啊?”
老东西一张脸拉的比驴还长。
旁边程处雪笑得前仰后合,故意捂着嘴巴道:“大家都说太原王氏聪明,大家都说太原王氏聪明……咯咯咯,本姑娘受不了啦,我真是受不了啦,石盐能脱毒,石盐也能脱毒?噗哈哈!”
姐弟俩表现的一个比一个彪。
但是得益于姐弟俩在长安城里的名声,任谁看了姐弟俩的反应也觉得是本性流露。
可惜大家都不知道,姐弟俩背后有高人指点,刚才那一番演戏,有个少年陪着姐弟俩练习了无数回。
他们预先猜测了王珣的所有反应,因之准备了各式各样的应对办法,比如王珣要是怀疑石盐能脱毒,姐弟俩就用看傻子的方式胡搅蛮缠,如果王珣不依不饶还要再问,那又有一套策略予以回绝。
果然,准备的套路又用上了。
王珣老货被姐弟俩嘲讽,陡然做出恼羞成怒之色,怒道:“既然知道石盐有毒,你们为什么还买?”
程处默横他一眼,用一种语气直楞的口吻回答道:“这还用问?当然是腌制咸鱼。”
“你们就不怕人吃了中毒?”王珣老头冷哼一声,其实还是心存试探。
可惜他的对手是程处默,只见小霸王满不在乎嘿了一声,鼻孔向天道:“有毒就有毒呗,反正又不是砒霜。吃一次咸鱼毒不死,我们卖咸鱼的时候送解药……”
王珣老货差点给跪了。
他愣愣看着程处默半天,然后又看看程处雪半天,却见姐弟俩脸上都是一副‘多大点屁事’的表情,终于确定程家这俩孩子真是如传言那般粗鄙。
“可怜啊……”王珣老货在心底啧啧一声,暗暗得意道:“程咬金装傻充愣一辈子,惹得天怒人怨,现在报应终于来了,堂堂国公府嫡子长女,竟然全是脑袋愚笨的小蠢货。”
老东西正在得意,程处默忽然咋呼一声,牛眼一翻道:“我说王珣老头,石盐矿你到底卖是不卖,想卖就给句话,不卖也赶紧吱个声,小爷没工夫跟你闲扯,你这里不卖我们去找另一家。”
“老夫怎么舍得让你们去找另一家?”
王珣老货心里一嘿,暗暗道:“去别别家,岂不是便宜了别人,长安城总共就你们两个傻孩子,今天合该我王氏要赚一个大便宜。”
想到此处,老东西脸上浮现悠悠笑意,连忙伸手去抓程处默胳膊,摆出一副慈祥架势道:“老夫与你们一见如故,那石盐矿我便做主卖了吧。”
这番反应,同样在李云的预料之中。
也事先演练了应对之策。
程处默充分展现他二愣子的脾性,很是不悦将王珣抓他胳膊的手推开,然后牛眼一翻,哼哼唧唧道:“小爷跟你不熟,不要拉拉扯扯,说吧,既然想卖,你家盐矿要卖几个钱?”
王珣老东西急着坑人,因此对程处默的无礼也不生气,这老货慢悠悠一捋胡须,笑眯眯道:“那座盐矿,颇为高耸,单就山上的土地,便可折算几千亩。长安城郊的地价一般是十贯一亩,那座矿山最少也要五万贯。”
呸!
程处默转身便走,口中大怒叫道:“你别把我当傻子,我听人说石盐矿山不能长庄稼,你想按照地价卖钱,欺负我程家不懂农事吗?再说了,十贯一亩那是天字号的水浇地,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