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正聊着,在房里的令狐嫣问:“亚父,与谁在说话。”
“是守关纳兰校尉。”
“那何不请进来坐一坐,喝一盏茶。”
令狐勇本想尽快与纳兰寒暄完便各自散开,免得生事端。没想到这丫头。他内心不安,表面却从容地说道:“校尉,请里边坐,喝一盏茶再走不迟。”
纳兰不明就理,进了客房,才见里面一位约莫三七娘子,扎着云髻、着绸布青衣、亭亭玉立、鹅蛋脸、小香腮、明眸皓齿。真是个美人儿。
令狐嫣上了一盏热茶,轻声说道:“校尉请用茶。”脸上闪过一阵羞红。令狐勇忙说:“你先下去休息吧。”
“请问这位娘子是?”纳兰问。
“乃我兄长之女,老朽是护送她前往长安与丈夫完婚。小女夫婿在左羽林军中当职,今春修书一封到家,两家人商议让两人成婚,兄长便令我护送她到长安。”
“那如此说来,老将军不在宫中当职了?”
“不瞒校尉,老朽已离开军营多年。那夜实在无奈,使用了令牌。实为老朽罪过,请校尉见谅。”
“老将军言过了,开关一事,都是过往之事,无需记挂。纳兰非草木,那夜看到老将军驾车远道而来,困顿不堪,即使没有令牌,关口也不会置之不理。”
“老朽也知欺瞒利用了校尉的仁善之心,故心存不安,今夜见到校尉,老朽借此行礼答谢,以示赔罪。”说完,起身欲躬拜。哪知令狐嫣从里房出来,拉住令狐勇说道:“亚父,让孩儿向校尉行礼吧。”说完,便在纳兰面前鞠躬。
纳兰忙还礼,忙说道:“老将军,令狐娘子,折煞我也。”
“校尉请坐,嫣儿先退下。”令狐勇又与纳兰坐下来,他见令狐嫣进了里房之后,继续轻声说道:“老朽虽已离开军中,可位卑未敢忘忧国,一路走来,以及在青龙镇所见所闻,有些莫名忧惧。不知校尉可有察觉?”
纳兰听后先是吃了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位老军还有如此洞察之力,拱手点头向令狐勇示意敬佩。
令狐勇继续说道:“校尉身负守卫关之职,老朽虽巧言让校尉开关,但望校尉今后勿被伪善所欺,而让宵小得逞。”
“纳兰明白老将军用心。纳兰悉遵将军教诲。”
令狐勇没有理会纳兰谦辞,而继续说道:“待嫣儿病愈之后,即将启程前往长安。在此镇停留了这些天,没有可信之人,我将校尉当知己。”转头环视一下,继续压低声音道:“斥候已经进入关中。”
“请老将军明示。”
令狐勇继续压低声音,“请校尉一定要关注客栈中的二娘。老朽年轻时曾随武威道王孝杰将军西征龟兹,知道胡人的一些把戏。”
纳兰惊道:“在亭长身边?”
“校尉莫惊,此事南宫郎中与独孤驿长应看出一些端倪。另,老朽已离朝多年,不知当今朝中派系,但可肯定南宫寒是朝廷派出的人。”
“老将军真是明察秋毫,莫非救下驿长的,也是老将军。”
“不是。那夜我听到了动静,也知驿长行动,我担心嫣儿的安危,没有贸然跟去。不过驿长被救一事,可知青龙镇还隐藏着一位心思缜密、武功高强的人。这对青龙镇来说不是坏事。只是不知这位高人什么来头?属于哪派?老朽仅知这些,函谷关和青龙镇的安危,要靠校尉了。”
纳兰动容地说道:“不知将军过去,但知将军忠勇。与将军相识乃人生之幸。纳兰先告辞,守关重任在身,不敢久留。”
令狐勇亦起身,深情一躬。
起身时,门外有一丝响动,两人皆闻听,纳兰欲起身抽刀。令狐勇拦住他。然后扯着嗓子喊:“纳兰校尉,恕不远送。”
纳兰也回道:“老先生,那我走了”。说完开门,环视一圈,并无人。心里暗想,此人轻功了得。他骑马上路时,听到后园传来轩辕乐道与独孤月、司马错喝酒行令的喧哗,以及闻人妤的琴声。
他骑马走在路上,心生感慨,令狐勇这位老军像自己父亲,忠勇而有洞察力。
他边走边想,约莫走了两里,夜越来越黑,黑浓得有些散不开,驿道两旁的树木参天,不时有被露水打湿的蛛网落下而挂在脸上,峡谷里没有一丝声响,静得出奇。
他勒紧缰绳,这匹跟随自己近五年的老马似乎也感觉到异常气息,开始滞足不前,他赶紧翻身下马着地,从怀中掏出报信爆竹。
此地乃函谷关与青龙镇都难以闻声的一个山谷,即使点燃爆竹,两地未必能听到声响赶来救援。如果对方是高手,置人于死地,赶来也只是收尸。
他触探不到对方,也不知对手此时潜伏在峡谷哪边。如用飞爪和弩箭突然袭来,自己或许难逃厄运。天太黑了,对方应该也只能借助声响感觉他的行踪,无法准确定位,才没有动手。
纳兰在浓夜的掩护下,不敢乱动,一旦乱动让对方知晓他的位置,或许立马致命。也庆幸自己在这条驿道上走过多次,熟悉得不需带灯火。此生死攸关时刻,容不得多想,只有让这匹老马救自己一命了。
思定之后,他快速将马拽着调了往青龙镇方向,在马屁股上猛击一掌,放开缰绳,马长嘶一声,“啼哒哒、啼哒哒”向前跑去,而他就地一滚,滚到驿道边的水坑里。
埋伏的人果然上当,对面那棵树枝丛里有人吹了一声口哨,马跑了不过百十步,有利器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