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弘急得汗流浃背,拿眼狠狠地瞪了子熙公主一眼。
但子熙公主反而兴高采烈地随着众乐伎一拥而上,径来到夜离案前,屈膝就案,捻起酒勺,准备为夜离添酒。
傲奢双眼骨碌,贼人也似,一时觑觑子熙公主,一时觑觑丽娰,却不是一个青春靓丽如天上的仙女,一个人老珠黄如地上的丑嫫,早把丽娰当作狗屎一堆,对子熙公主动了邪/念哩。
此时曲尽舞终,傲奢遂命乐伎俱来陪酒,以便亲近芳泽,忽见子熙公主走至夜离身旁,十分不悦,便仗着酒意,走下座来,伸臂一揽就把子熙公主揽进怀中:“小美人儿,陪寡人吃两盅。”
子熙公主心里生着小闷气,责怪夜离不理睬哩,却不知夜离没有认出她,此时正好准备借添酒的机会好好揶揄他一顿,但突然间被傲奢搂到怀里,刹时吓得花容失色,手一搡,身一挺,就挣脱了傲奢的怀抱。
傲奢猛被一搡,往后仰倒,跌坐在了地上,那杯中酒醁尽泼了浑身满脸。
丽娰旁边看见,发声尖叫,慌忙来扶傲奢,侍从也吓得魂飞魄散,赶来搀扶。
傲奢歪歪扯扯地坐将起来,怒不可遏地喝道:“小贱人,寡人叫你陪酒,你却如此不识抬举!”
殿下众臣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一个个张大了蛤蟆嘴,瞪大了黄牛眼,不知所措。
英弘明白事来,脑门子上汗沁如豆,簌簌而落:这岂不是捅了天大的篓子了?
他慌忙走离席座,谢罪道:“请伯陀息怒,请伯陀息怒……小女不懂规矩,冒犯了伯陀,还望恕罪。”
一边说着,英弘一边拉过子熙公主,“熙儿,还不快快给伯陀请罪。”
“哼!”子熙公主横眉怒瞪,娇脸青一阵白一阵,连话都说不出来,哪会磕头认罪!
夜离听见英弘唤那乐伎为“熙儿”,这才大吃一惊,再仔细观看,不是子熙公主又是谁!他不由叫苦不迭,忙来劝话。
傲奢本欲大发/淫/威,却听说此女是英弘的女儿,便暂时把愤气怒火压了下去,毕竟英弘是斯图城之主克京侯,须留些薄面给他。
再细看子熙公主目含嗔羞,一副倔强的样子,反倒更加显得楚楚动人,傲奢不禁/邪/念炽起,便把喜笑堆上脸来道:“原来她是英侯的公主,却是淘气得很呐。也罢……都怪寡人一时醉酒失态,倒是惊吓了公主了。”
见傲奢面带微笑,言语又颇为委婉,英弘稍微安心,遂磕头谢恩,喝斥子熙公主退下。
子熙公主满脸愤怨地瞥了一眼夜离,黯然而去。
傲奢嘴上那般说,心里却衔恨之极,瞥着子熙公主翩然离殿,暗道:“寡人拥有万里的江山,掌握着天下臣民的生死,难道还奈何不了你这个小小的丫头?到时候,看你如何逃出寡人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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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熙公主悻悻地走出永安宫,回到自己的宫阁,独个儿坐在灯下生闷气。
不知寂坐了多久,她就从怀里取出鱼肠佩剑来,轻轻的把玩,细细的端详,渐渐地就沉浸在思念夜离的柔情之中,如痴如醉,浑然忘记了适才大殿上的尴尬一幕。
就在此时,外面有人笃笃地敲门,就惊醒了子熙公主的旖旎梦。
她气乎乎地道:“谁啊?别来烦我。”
“熙儿,是爹爹,你快开门来。”原来酒宴已散,英弘心绪不安,便来叮咛几句。
子熙公主极不情愿地将门打开,英弘迈步走将进来。
刚落座儿,英弘就语重心长地道:“熙儿呀,爹爹叫你不要去大殿,你偏要去不可,看来大祸就要临头了。”
“熙儿只是…只是想看看他,这才去了一趟大殿,又怎么会有大祸临头?”子熙公主莫名其妙,撇嘴不乐道。
“熙儿呀!你可知道伯陀正在修炼谭崔之术?”英弘道。
“什么谭崔之术?熙儿没听说过。”子熙公主一片茫然,连珠炮般地发问道,“他修炼谭崔之术,与我有什么相干?怎么又不能到大殿去了,去了又怎么会有大祸临头?”
“熙儿,你哪里知道啊,这谭崔之术就是……”英弘对谭崔之术略有知晓,刚欲对女儿解释,却又觉不妥,便板着面孔道,“你就别多问了,爹爹岂会害你!”
子熙公主自不知谭崔之为何术,而且英弘又闪烁其词,言语专横,她顿生怨愤,就冷冰冰的道:“爹爹无非就是不愿让熙儿去见夜离,又何必找这些借口。爹爹这般仇恨贝机国王室,可贝机国王室里也有好人啊,为什么一定要一蒿子打翻一船人哩!”
“你?幼稚!”英弘听说,瞪眼喝斥道,“总之,他们不走,你就别出这个门!爹爹都是为了你好,日后你自会知道。”
话落处,英弘拂袖出门,吩咐侍女复取铁锁将房门锁个严实,又唤来十多名侍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密看守起来,不许子熙公主出门半步。
门外咔嚓的上锁声,仿佛就将子熙公主的心扉给锁上了。
她万般委屈地伏倒在桌上,轻泣起来。
宫阁内静谧得可怕,只有一盏灯光,忽长忽短,忽明忽暗,仿佛陪着子熙公主叙说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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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弘神思不安地返回寝宫。
他刚迈步进入宫门,就见傲奢的司仪总管在庭堂内来回踱步,恰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司仪总管忽见英弘出现,就先叫开了嗓子道:“英侯啊,你到哪里去了?叫咱家好找啊!”
英弘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