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对她怎么凶,怎么坏,她都受得了,可她受不了温柔。
温柔这个东西太可怕了,是会让人上瘾的。
上瘾了以后万一没有了,她又戒不了了该怎么办?
“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湿透了。”
顾厉琛指了指她道。
“呀!”
苏以沫低头一看,瞬间吓得抱紧了前胸。
衣服可不湿透了,正湿漉漉的贴在她身上呢!
那他刚刚…应该都看到了吧?
苏以沫脸烫的都要烧起来了,她磨着牙瞪他,凶道,“闭上眼睛,不许再看了,流氓!”
说完,她“噔噔噔”的跑去了卫生间,速度之快,简直宛若一道闪电。
流氓?
他怎么流氓了。
顾厉琛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只觉得自己冤的很。
他不过就看了她一眼,还是不经意的,这就骂他流氓,未免太武断了吧。
苏以沫去洗澡了,他也回了房间。
去换衣服,这件衬衫被她眼泪湿了一大片,不能再穿了。
苏以沫洗完澡出来,顾厉琛也回了来。
他支着修长的大长腿倚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睡了?
苏以沫嘟了嘟嘴,轻手轻脚的走到他身边,弯腰,撅着个小屁股盯着他看。
她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见他没反应,刚要拍拍他的肩膀叫他起来,便见他突然睁开眼睛,她心里咯噔一下,刚要后退,他脸便前倾,吻住了她的小嘴。
他的唇很软,很香,她胸膛里顿时像放了一首摇滚舞曲,热闹的不行。
她有片刻的沉醉,但脑海里的理智却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让她立刻清醒了过来。
她忙后退,离开了他的唇,心口乱颤的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顾厉琛,你出去,我要睡觉了。”
她指着门口,鼓着腮帮子,怒气冲冲的凶他。
“不怕再做噩梦了?”
顾厉琛起身,高大的身子朝她压了过来。
一大片极具威慑力的阴影像山一般朝她笼罩了过来。
苏以沫吓得眸光闪烁,不断的后退。
“不、不怕了。”
“撒谎。”
顾厉琛弯腰,双臂撑在他身侧,葱白的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尖。
她用手肘支撑着身体,小细脖子倔强的梗着,顾厉琛的视线从她嫩豆腐的小脸上缓缓下移,在她性感唯美的锁骨上停留了里面,继续下移…
他盯着她的心口,想起之前的画面,眸色不由得暗了几分。
她睡衣里竟然是真空的。
嗯,大小,形状正合他意。
“我没有,我…我真的不会再做噩梦了。”
苏以沫脸红的都快滴血了,不敢看他的眼睛,一手捂着心口,低头,喃喃的道。
“傻丫头。”
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像只小奶猫,萌的他心都要融化了。
他压下情裕,低头,亲了下染着薄汗的额头,“放心睡吧,我就在沙发上。”
说着他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关上灯,然后起身,走到沙发前躺下。
“你睡那里真的没事么?”
苏以沫探着小脑袋,眨巴着望着他问。
“有事,我想睡床。”
顾厉琛盖上毯子,眼巴巴的看着她。
“那你还是睡沙发。”
苏以沫一听他要睡床,瞬间像条小泥鳅似的,钻进了被窝。
小没良心的。
顾厉琛嘴角勾着抹宠溺的笑,闭上了眼睛。
几分钟后,苏以沫的小脑袋才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她困,却睡不着了。
想起梦里的情景,她仍然心悸,但看着沙发上的身影,她便觉得安心了不少。
没想到,第一个在噩梦惊醒时安慰她的的人竟然是他。
以前,她也会做噩梦,但从来没有人安慰过她。
小宝睡得沉,根本不知道她做了噩梦。
梦醒以后,她再难睡着,经常是一个人坐着到天明。
一闭上眼睛,那地狱般的场景便不断在她脑海里浮现。
她顶着一张被大火毁了的脸,站在众人之间,他们打她,骂她,用各种难听的话攻击她。
她的心一点一点下沉,黑暗涌来,将她淹没,她像溺了水,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她已经很久没做这个噩梦了,今天一定是因为看见了周珊,所以才会再做这个噩梦的。
她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说不难过是假,只是从小到大经过这么多次的失望和难过,她的心早已经麻木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翌日清晨了。
她从被窝里钻出来,关掉了床头的闹钟,想再睡一觉,但因为担心迟到,她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也没睡着。
最后迫于上班的压力,她才哀嚎了一声从床上起了来。
顾厉琛正在浴室里洗脸,听到她的哀嚎声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呢,脸都没擦,顶着湿漉漉的脸就从卫生间里冲了出来。
“怎么了?”
他一脸紧张的望向声音方向,便见苏以沫披头散发,四肢僵硬的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画面很有些渗人。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顾厉琛:“…”
苏以沫:“…”
…
餐厅。
“妈咪,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餐桌上,小宝望着没精打采的喝着粥的苏以沫,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关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