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索马里海域被反叛军逮捕的一群华夏士兵,自从下了武装快艇之后,就分批登上了一辆辆的军车,一路颠簸着前行。
前途未卜的他们,情绪低沉,心神忧伤,一副沮丧的样子,许多人独自沉浸在自我的悲伤中,不能自拔,化作了一声声叹息。
“诶,赵杰!”杨凡用肩头撞了下自己的兄弟,情绪有些激动。
“干嘛。”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赵杰背靠栏杆,仰望着不再湛蓝的蓝天,随口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还看到了很多黑人在眼前飘过。”
他们为了安全起见,一路上说的都是家乡话,所以根本不担心车上的反叛军听到,肆无忌惮地闲聊着。
“周凌。”杨凡突然凑近对方耳边,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说道。
“什么!?”赵杰一时激动过度,控制不住地叫了出来。
反叛军见状,毫不犹豫地举起枪托砸了过去,把两个人打得够呛,他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你们两个给我静点,再瞎嚷嚷的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别逗了好不好,他怎么可能在这。”
“你相信我,我视力长期保持在2.0的。”
赵杰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你该不会是高度紧张,所以出现了眼花吧?”
“卧槽,你在我的身上看得出紧张吗?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就算是刚才在船上,那个雇佣兵想要杀我,我眼睛都没眨一下……”
“行了行了,现在先不和你吹牛逼,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是真的话,我们说不定就有救了。”
“千真万确,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你只看到他一个人?还有没有其他人?”
杨凡想了想,当时军车开得太快,自己根本来不及看清周凌身边的人,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绝对是周凌。
“就看到他一个。”
“那他看到你没有?”
“不好说,但是我感觉我和他目光对视了有那么一个瞬间,或许他同样发现了我。”
赵杰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双眼透露着迷茫,“可是,就算他发现了你,也很难和我们取得联系,听反叛军的对话,他们打算将我们投放到一所监狱,那个监狱可不是个能够简单出入的地方。”
“淡定,以周木头的智商,他总会想到办法的,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自保先。”
“嗯,没错。”
两个人遥望着军车远去的方向,内心重新燃起了希望。
索马里州,新维拉监狱。
四面高墙环绕,而在高墙之上,更是安装了高压电网,犹如一个巨大的牢笼,把监狱保护得密不透风。阳光被阻断在外,监狱无时无刻被笼罩在阴暗中,死气沉沉。随处可见的狱警,神情紧张,拿着武器四处巡逻。
与其说是一个监狱,倒不如说是一个战俘营。
索马里州近十几年来的政治动荡和局部战乱,一方面导致许多平民百姓无缘无故地成为了政治犯,另一方面使得越来越多的士兵变成了活生生的战俘。为了安置和管理这些“危险人物”,反叛军在几年前建造了这所恶名远扬的战俘营。
自建成以来,新维拉监狱就是囚犯的噩梦。
这个地方不仅警备森严,而且时常滥用酷刑,这几年来从未出现过任何的暴动和越狱行为。只要进来了,无论是平民抑或士兵,统统被定义为叛国罪,除非愿意悬崖勒马,宣誓效忠反叛军司令,否则将没有机会再呼吸到外面的空气。
许多囚犯会无缘无故的死去,可人们早已屡见不鲜。
最近几天,发生在作战区——加勒卡约的冲突,政府军持续落败,被俘的士兵多达50余人,他们全部被投放到新维拉监狱,等待军事法庭的判处。
到目前为止,新维拉监狱共有囚犯多达160多人,而狱警仅仅共30人不到,原本那相对均衡的状态早已被打破,各种抗议的声音频发,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暴动。
更令监狱的管理者感到头痛的是,各种规模的战争将会持续爆发,必定会使得战俘的人数不断增多,随之而来的便是监狱的压力将会越来越大。
“放我出去!你们这群败类,民族的渣滓。”
“军长绝不会放过你们,你们走着瞧吧!”
“政府军万岁!”
伴随着剧烈的拍门声,牢房的铁门后传出振奋人心的大吼,很快这种吼叫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呼应,最后整个监狱里都喊起了相同的口号:“政府军万岁!”
走廊里的几个狱警相视一眼,手中警棍紧握,朝着始作俑者的牢房走去,他们的步伐一致,军靴踩踏在水泥地板上发出沉重回响。
牢房大门倏地打开,狱警一拥而入。
没过多久,敲打声、撞击声、惨叫声、求饶声,声声入耳,盖过了全场逐渐低落的呼喊声,直至所有的反抗声音全部消散。
在一片寂静中,其他牢房里的囚犯再次看到了熟悉的一幕:每个狱警分别拖着失去意识的囚犯缓缓前行,在水泥地上,留下了一道道刺眼的血痕,或深或浅,或大或小,形态不一,代表着每一个即将死去或者已经死去的人。
狱长办公室,凑近窗户旁的两个人相继叹了口气。
“这新来的一批犯人,真会惹事啊。”
“他们这些人刚进来报道,不明白我们监狱的规矩,等过多几天自然就学会收敛,不敢再挑战狱长您的权威了。”
“你是狱警队长,一定要做好安保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