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笑着解释:“倒也没什么问题,小妹不必担心,咱们只是感觉有些奇怪而已。”
接着,她把芷容县主赏菊宴的高规格和高条件解释一番,最后说道:“成郡王本就是个风雅王爷,芷容县主办的赏花宴,多是邀请诗书世家和一二品官员府上的女孩子。偶尔有个别家世不显、但极具才名的女子,也有可能被县主邀请。”
那就更不对了吧?
夏宴清更加困惑:“咱们家也算是诗书世家吗?”
夏珂以庶子的身份分家出来了,按说,就是另立门户,不好沾老宅的光了。她二哥倒是勉强算得上风雅人士,却只是一位年轻的教书先生,好像也不够格。
牵扯到夏珂父子的身份地位,杨氏作为媳妇,倒是不好说话了。
姜夫人笑道:“咱们是从老宅分家出来的,以后就是旁支。说起来,你父亲只能算寻常官员,咱家女儿够不上参加赏菊宴的资格。”
高氏在一旁笑道:“宴清就是那极具才名的女子没准儿芷容县主喜爱小妹店里经营的陶制物件儿,所以小妹也算个特别的女子,大约是够格参加她那宴会了。”
夏宴清“嗤”了一声;“哪有的事儿?四嫂可别拿我打趣了。”
刚才杨氏说成郡王风雅,很有名士之风。
人家一个名士王爷的女儿,难道不会嫌弃她满身的铜臭气吗?就像她家祖父夏大学士,自从她有了经商之名,夏大学士再也没督促过,要给她请先生什么的。
她摇摇头,怂了,“人家赏菊宴的规格这么高,没准到时候还要吟诗作画,我还是找个借口不去了。”
她不但怂,还忙。
这段时间白先生领着人筹建作坊,夏梓堂帮忙找的打磨首饰的工匠也有了着落,差不多这几日就能到。
所以她这几天在计划,把之前烧制的两只品相不太好的琉璃盏分解,让打磨工匠加工成各种镶嵌裸石。
如果磨工手艺好,能打磨出八心八箭,那就更好了。
这个时代的人,因为获得途径、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对玉器和金玉首饰独有青睐,很少对透明度较高的宝石进行切割打磨。
她就想利用这个缺口。
宝石的获得途径和成本太高,可她有琉璃啊。
如果能把琉璃做的足够清澈和色彩斑斓,再打磨出不同的切面。那时,镶嵌裸石折射出璀璨的光线,一定能把这时代女眷的眼睛晃的找不到北。
这等新奇物件不论镶嵌在钗环上,还是做成项圈、项链,那四射的灿烂耀眼光彩……想不赚钱都不行。
她要用加工过的琉璃裸石颗粒,把制陶作坊和琉璃的启动资金赚回来。否则,以夏珂的家底,接连这么多次投入,夏家二房力不能逮,只怕会影响家里的正常开支。
姜夫人和杨氏两人听了她的话,倒也没反对,算是默认了她的决定。
能出现在成郡王府赏菊宴的年轻妇人,都不是等闲人物。虽说夏宴清聪慧,但若场间真的吟诗作画,那些人相比,她和人家还是有距离的。
且她和京城闺阁女眷都不熟,去了也没什么乐趣。
事情算是定下来,只差给芷容县主回帖致歉。
可是,没过几天,老宅的三位姑娘来了。
这时的夏宴清正在忙碌,眼看着磨工明日就到,她这里又是草图,又是文字解释,力图把现代各种形状的镶嵌裸石、和切面效果描绘出来。
姜夫人听到丫鬟禀报,心下诧异。由于学士府的吕老夫人不喜夏珂这个庶子,所以两府走动,多是二房诸人前往老宅。
除了夏珂的两个儿子成亲,孙儿过百日、抓周这等大事,老宅这些人是不会来吉水巷夏家二房的。
更何况,不久之前,这几个姑娘不但因夏宴清和离之事闹得很不好看,前几日这三位还去搅合清韵斋的生意,当众说了些容易引起歧义的话。
怎么看,老宅的几位姑娘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二房。
话说,夏宴容三人也不愿意来,至少她和夏瑞清不愿意。
奈何成郡王府送帖子的婆子到大学士府时,额外交代了芷容县主的话,多谢三位姑娘关照二房的四姑奶奶。
这话可就有点儿重了。再怎么说,夏宴清也是夏家孙女,关照自家姐妹,那不是应该的吗?怎么反倒被外人感谢了?
她们接到帖子后等了两日,满心以为夏宴清在京城没有相熟的朋友,会派人和她们通个气。
可是没有。
不但没通气,她们让下人向二房的人打听,得知这村姑居然连首饰和衣裳都没重新置办。
难道她打算穿一身旧衣裳参加这么盛大的宴会?还是她有自知之明,压根就没打算去?
不用想,最大的可能就是后者。
所以她们三人来了。
三人在雍合院正堂给姜夫人见过礼,杨氏、高氏和夏宴清才姗姗来迟。
看见夏宴清,夏宴容面上略显尴尬。几日前,她们去清韵斋挑事时,可没想过会走今日这一趟。
夏海清坐在一旁不言不语,依然尽量降低存在感。
人家夏瑞清的心理素质就比较好了,面色不变,笑盈盈的起身相迎。
先给两位堂嫂见礼,然后亲昵的过来,就要牵夏宴清的手,“四姐姐每日在家里做些什么?亏得我们来了,否则,只怕姐姐根本就不理会我们了。”
“哪有哪有?”夏宴清看见夏瑞清伸过来的手,一阵恶寒,双手一阵乱摆,顺便避开夏瑞清的亲昵,客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