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吕老夫人这里,二房诸人请安过之后,再多的机会让她拿捏哪个人,便也消停下来,她们婆媳、妯娌几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各自想着心事。
夏晏清为了减少应酬的麻烦,只紧跟着自家两个嫂子,和孙辈的女眷凑一起,假装性格内向、不善言辞,只听其他人说话,并不插言。
可是,大房和三房几个堂嫂、堂妹,并不打算让她就这么混事儿。
大房这边的大嫂苏氏,笑着看向夏晏清,说道:“三月份就是五妹妹出阁的日子,咱们前些日子还一起商量过,给五妹妹些什么添妆,不要重复了。我们可以一致认为,咱家的四姑奶奶是大财主,添妆一定拿得出手。不知晏清你是怎么计划的?”
夏晏清看了看对面的夏晏容。
夏晏容有些害羞,抿嘴笑了笑,低下头去,只是这害羞有几分真就不知道了。
“三月份的事啊,”夏晏清说道,“现在计划是不是早了些?我还没想过呢。”
几个堂嫂齐齐侧目,最后还是大嫂苏氏继续说道:“要说拿得出手,那还得说清韵斋的琉璃摆件,可称世间罕有。能拿到手的,那都是有缘人,可遇而不可求。不过咱们家就简单多了,清韵斋是自家买卖,对于别家来说,琉璃摆件世间罕有,但若是咱们需要,自然不在话下。要不,晏清就给五妹妹长长脸,送她个琉璃摆件怎样?做简单些也是可以的。”
夏晏清本来没把她们的话当回事,正百无聊赖的摆弄着自己的手帕,端详着手帕上绣着的那朵兰花。忽然听到这些人把话题转到琉璃摆件上,不由得诧异,抬眼看向苏氏。
心里却在吐槽,这些人坏事没少做,居然还好意思开口要琉璃摆件?她们自己也知道,说了那是世间罕有的,咋还那么脸大呢?
苏氏此话一出,不仅仅是夏晏清意外,也立即引得众人都向这边望来,吕老夫人看向这边的同时,不悦的瞥了李夫人一眼,对她很不满意。
若能挤兑的夏晏清松口,那也是让她在四轮马车上做出让步才好。一尊琉璃摆件才有几个银子,尤其还是要送出去当陪嫁的,值得舍这个脸面吗?
老大这媳妇,越来越糊涂了,连哪个多哪个少也搞不清楚,完全不顾夏家大局,只为她那将要出嫁的女儿打算。
夏晏容看起来还是那么害羞,不但对此没有表示,甚至都不敢看人,自然不好说什么。但其余几个堂嫂却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议着,什么样的摆件足够漂亮,简单有简单的好处等等,好像夏晏清已经答应,要送出一个摆件似的。
好一通围追堵截,高氏和杨氏好几次想岔开话题都无果,一直到众人都住了口,齐齐看向夏晏清,等她表态。
夏晏清好一番深思熟虑,才很为难的说道:“这个……唉,怕是够呛呢。”
“四姐姐不是清韵斋的大东家吗?清韵斋的东西怎么做,出到哪里,这不是四姐姐一句话的事吗?这有什么为难的。”这次是夏瑞卿开口的,万事就怕有开头,她也希望夏晏清能送夏晏容琉璃摆件。
这次能送夏晏容,下次等她出阁的时候,她夏晏清就得送出第二件。同样是堂姐妹,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就像苏氏说的,琉璃摆件一个月才出一两件,从这个东西开始在世间展示,一直到现在,也只有二十件上下。
而且买琉璃摆件可不是谁家出的银子多,谁就能买到,那得看人家什么时候做出来,什么时候摆出来,谁能有机会遇到。
有这样一件东西做陪嫁,价值都在其次,主要是有面子。
“是这样,”夏晏清耐心的解释,“我之前打算孝敬父亲一尊琉璃摆件,可东西已经做出来了,父亲却说我太过冒失。琉璃摆件制作艰难,但愿意花银子购买的人却多,尤其京城遍地富贵,更是哪家都不能得罪。像现在这样就挺好,不接受预定,不看家世,不管是谁,只要赶上了、能拿的出银子,就可以把摆件买走。
若我孝敬自家父亲一尊摆件,开了这个头,那就能再孝敬母亲一件。然后是叔伯姑舅,再之后的王侯将相,怕是我这琉璃生意就没法做了。不但没办法安然做下去,没准还会因为手中没货,惹来没必要的是非……”
她说着,抱歉的冲几位堂嫂和两位堂妹笑了笑:“……生意做到这个份上,我也着实为难。还请几位嫂嫂和两位妹妹能体谅晏清的难处。”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而且也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却并未被老宅诸人理解。
夏晏容勉强笑了笑,说了句“没什么,不用为难”,便扯着自家大嫂自顾说话,不搭理夏晏清了。
夏瑞清却撇了撇嘴,说道:“四姐姐还真不愧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原来为了把生意做好,四姐姐能舍弃很多东西啊。”
不多的几句话,又是讽刺夏晏清做的是商贾之事,又指责她为了赚钱,能把父母和姐妹亲情弃之一旁。
说完,不待夏晏清有所反应,也转头拉着自家嫂子说话。几个人竟同时把夏晏清姑嫂三人撇在一边,晾起来了。
夏晏清眨眨眼,这亏吃的,连找场子的机会都不给的吗?
她转头看向苏巧,“苏姑姑,是不是我听错了,六妹妹的意思,好像是在讥讽我身份低贱呢,我是不是不适合在作坊做事啊?”
这种时候,您着代表了一部分皇帝意思的人物说话,才能压制这些宵小,顺便告诉她们,她夏晏清可不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