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立即就从夏晏清的话里听出不妙,“二奶奶,这话可不能随意说。儿女亲事,历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是堂堂正正嫁进王家的媳妇……”
夏晏清没等李嬷嬷把说完,就摆摆手,说道:“不用说那许多借口,强扭的瓜不甜就没错了。刚才,我已经对二爷说了,以后绝不干涉二爷和徐清慧之间的感情。若有机会,能让我和离出府,那是最好。”
“……二奶奶,您……您这是自毁前程啊。”李嬷嬷攥在手里的帕子无声落地,满面凄惶。
心淑等几个丫鬟也都听得目瞪口呆,傻傻看着夏晏清。她家二奶奶,这是糊涂了吧?
人家女子就算在夫家惨遭磋磨,也不敢反抗,不都是怕被休弃回娘家吗?怎么二奶奶就这么另类了,她不怕被世人唾弃耻笑吗?
“好啦,我不过提前给你们说一声,让你们心里有个准备,事情到底如何还不清楚。”夏晏清说着,加重语气告诫道,“事情没发生之前,你们不得对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情。好了,我要去白先生那里听课了。”
说完,安抚的拍了拍李嬷嬷手臂,迈着端庄的步子,往外走去。
心淑和心秀瞄一眼失魂落魄的李嬷嬷,连忙跟上去。
唐嬷嬷站在东厢房廊下,审视的看着夏晏清主仆三人矜持出院。
她那微胖的面容平静从容,还有着刚进来时的和善。可是心里,却把王晰和夏晏清在房间里发生的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王晰今日来此,那寻求和解的意思表现的很明显。即使这样,在和夏晏清单独相处不多会儿之后,也是阴着脸离开的。
依照之前夏晏清对王晰的不在意,很容易猜出,王晰在夏氏这里吃瘪了。而夏氏,大概已经对王晰存了异心。
可是,为什么呢?
唐嬷嬷看着夏晏清的背影,做着各个版本的猜想。
…………
离开秋月苑的王晰心情沉重,回想这番在秋月苑和夏晏清的对话,这女人,绝不是之前传言那样怯懦不知事,只怕早就存了不和他过的意思。
只是,为什么呢?
夏珂夫妇当时是因为心疼女儿,才答应了夏大学士,让她出嫁,这事儿他是清楚的。难道真是因为看出他深爱清慧,觉得无法让他改变心意,所以心生退意?
王晰知道事有轻重缓急,夏晏清的态度,他必须告诉兄长。相较于他的面子,王家和夏家的关系更重要
…………
王韬回到后院袁氏房里时,袁氏正在为王晰和夏晏清的事情烦恼。
她特意给秋月苑的晚饭加了菜,也派了人关注那里的情形,自然知道两人没谈拢。正想着,明天让刘夫人询问此事,王韬就回来了。
王韬一见袁氏的神色,就知道她在为什么事闹心。
袁氏迎着王韬,服侍他在铜盆中净了手。
王韬把擦手的布巾交给丫鬟,一边走到竹塌边坐下,一边说道:“刚才晰雨找我了。”
袁氏吩咐丫鬟收拾了水盆退下,亲自斟了清茶,放到王韬面前,很有些苦恼的说道:“他二人到底是闹得哪一出?怎么说也是两口子,日子总是要过的吧。”
王韬的面色也不算好,看着袁氏在对面坐下,说道:“这次的事情,还真怪不得晰雨……”
袁氏听王韬转述王晰的话,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越听越觉得难以理解,惊诧的几乎合不拢嘴巴。
待到王韬说完,她才用飘忽的声音问道:“那夏氏……她果然说了,打算和二弟和离?”夏氏到底知不知道和离或者被休弃的女子,会面临怎样尴尬的境地?
好人家、好男儿绝不会娶一个再嫁妇进门当主妇,而愿意娶她的,不是贪图岳家家世,就是没什么身份,娶不到官宦人家的女儿,退而求其次的男人。
若不想降低条件,就得长居娘家。可时间久了,难免会被哥嫂和侄儿侄女嫌弃,甚至还会带累了侄儿侄女的亲事。
为了争一时之气,值得吗?离了王家,她再到哪里找王晰这样的好儿郎去?
“是这么说的。”王韬点了点头,叹道,“这夏氏,倒是咱们小看了她。之前就有白先生说她聪慧,如今,更有这等胸襟,如此拿得起放得下,还能看得清。说起来,倒是比徐氏强多了。”
“大爷……”袁氏不可置信的说道,“您的意思,难道还要挽留她,咱们一家人继续供着她不成?”
王韬安抚道:“再看看吧。你选个日子,给夏大人府上递个帖子,找姜夫人谈谈。一个有主见、够胸襟的妻子,对二弟和日后的侄儿侄女助益良多。若夏家能劝和夏氏,好好和二弟过日子,着实是咱们府上的运气。”
袁氏皱眉,“她才从乡下进京,就如此固执,难以管教。日后读了书,有了学识,岂不是更加目中无人?”夏氏这性子,管束不当,说不得会给家里惹出祸事。
夏氏进门这些日子,她感觉,面对夏氏时,那简直就是无从下手的感觉。无论家里各人什么情况、什么态度,人家都不接招。
这种人是最难拿捏的。
王韬探手,拍了拍袁氏的手臂,说道:“你放心,这当然说的是夏氏能听劝,能循规蹈矩的做好妻子本分。若她不听劝,则本事越大,越容易出乱子。你只管把夏氏的原话给亲家夫人说了,先听听夏家意思。”
这天在秋月苑发生的事情,除了当事人王晰、夏晏清,和贴身伺候夏晏清的李嬷嬷几人,就